有常傻眼,弄不懂她要干什么。
净慈一瞪他:“愣在那干嘛,你不是要送我到福临寺的吗?驾车啊!”她说完,就把车帘一放,再坐回车里。
有常讪讪地,回来,帮这祖宗驾车,穷极无奈:唉,谁让她是个小女子呢,小女子都是莫名其妙,又爱耍小脾气的啦。
......
终于到了山脚。
三人下马车。
净慈站在那里,望着自山脚而上,蜿蜒通往山顶寺庙的长长山路,直愣神。
二十几年了,再见这一段路,再来这个地方......
她转头望了望,过马车去取灯笼的有常,突的有种错觉,似乎两人从没离开过。
二十几年,我们一直在这里。
若我们,真的一直在这里,从没分开过,那该多好啊。
你没有遇见她,我也没有嫁给他,那该多好啊。
瞬时,双眼又有朦胧的热气涌了上来。
她忙提起心神,缓了缓情绪。
她今天,已多次失态了。
有常提了两个灯笼过来,一个伸给了如意,自已提了一个,在前带路:“走吧。”
如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她,见她愣愣的,手晃一晃她:“夫人。”
她陡然回神,静静地,抬脚跟上去,却走得很慢。
有常不得不走走停停,给她们照路,有不平处,还提醒小心。
走了没多久,她忽的停下来,坐在台阶上,不走了。
“我脚累了。”她说。
如意不禁快快的瞄了一眼有常。
有常提着灯,站在她身旁,咳了一声,说:“那,那就歇会再走吧。”
一听这话,她忽的抬起头,满目幽怨地望着他。
有常再次咳了一声,抬首四顾,假装不懂她的意思。
终受不到她的目光,他向前两步,给了她一个背影。
心中叹了口气:二十几年了,不管当初如何,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不管是谁,都已回不去了。
她气恼地望着他的背影一会,睹气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如意忙跟上去,回头叫了一声:“大公子。”
有常愣了一下,一阵恍惚:大公子,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从他被赶出太师府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是太师府里的大公子了。
见她已走远,忙提灯赶上来,刚赶到她身旁。
她忽的脚重重一崴,望他这边一倒。
如意一声惊呼,有常本能伸手一搂!
有常搂扶着她坐下,她的脚一触到地,疼得轻哼了一声,咬着唇,额边有微微细汗。
似乎真的伤得不轻。
有常心一惊。
忙掀起她的绣裙,除下绣鞋绣袜,一看:脚踝竟已高高肿了起来,刚扭伤,但脚踝处竟已隐隐见到淤斑,可见伤得极重。
有常恼怒,瞪向她:“你疯了吗你!”
她恼回道:“我也不想的啊!”
“你!”终顿住,无耐,都这样了,再多说无益!
他知道她。冰雪聪明,却又不择手段。
她要做某件事,可以有千百种方法达到目的。
更重要的,她连自己也能下狠手!
她这是假戏,但是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