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拿得下来,那也非常不划算。
因此只有浮桥,才是如今最佳的选择。
但是即便是浮桥,也分等级,现在能够腾出手来了,加上宁夏本地就产铁,苏油准备将铁船搞出来。
兰州浮桥的设计方案,桥墩采用铁壳趸船,浮船头部呈锋利的锐角,具有一定的破冰能力。
反正现在有炮,也就是破冰,养护之类的麻烦一些而已。
桥面离水面一米,可以有效减小水流对桥面的冲击,下方还能通过河面流下来的杂物。
上游两岸将用水泥和大铁件浇铸牵引堤岸,使用最新的南海蕉麻和郑州钢索混编的缆绳,和锚锭一起固定铁壳趸船。
即便如此简陋,这个方案都震惊了朝中,不说各种朝中大佬们不懂的工程难题,光造价就高达五十万贯。
很多人都不同意,然后苏油一封奏疏,将大佬们的脸都抽红了。
各位,好好想想,五十万贯很多吗?不就是以前给夏国的两年岁币而已?
以前你们给的都不心疼,怎么现在开始心疼了?
要不你们将原本准备赏赐我的八十万贯给我?
而在给赵顼的密折当中,苏油则详细剖析了该桥的意义,陛下你想不想像盛唐那样,打通丝路,万国来朝?
之所以让国家出钱,是因为我怕大好处便宜了商贾而已。五十万贯,花不了几年我就赚回来了。
赵顼一听真特么的有道理,大手一挥,明润以前的丑事我们就翻篇了,以后谁都再不许提了啊!
造桥的事情,朕准了,不过朝廷改制,也有他们的难处,所以这钱啊……内府拨付,我来出!
赵顼现在是大宋最大的大地主,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那种名义上的大地主,而是实打实地控制着土地的大地主。
因为有功将士当中,不少是横山河湟一带的蕃部,人家在老家有牧场,跟着大军出来打仗,目的就是挣钱。
所以这部分将士的赏给,土地都按照一亩一贯折算之后,换成了宝钞和牛马羊群。
他们的地就成了空地,而王从之一个劲地哭穷,陛下,一个战士就是一百亩,有战勋的还更高,十万蕃军,合计下来应当奖赏十多万顷,一千多万贯!这个单三司买不起!
最后还是赵顼捏着鼻子买下这个单,满大宋也只有他能买得下这个单。
而苏油紧跟着再次上了一道疏奏,陛下,光有地也不行,得有人来种啊,为了解决西夏地广人稀的问题,应当从内地充实移民才行。
既然宋承唐制,有一项在玄宗时期得到了巨大效果的法令,我们可以用起来啊——检田扩户!
这是从东魏到隋唐,一直在推广的一项法令,应该说,到了王朝的中期,这项法令推广得不得力,是封建王朝摊丁入亩制度推出之前,王朝能不能得到有效延续的关键性法令。
隋朝的租调徭役和唐朝的租庸调制度,都以人丁作为征发对象,因此封建国家十分重视对户口的控制,严禁百姓逃亡。
隋朝建立后,在山东地区检括户口,乞伏慧在曹州检括得户数万,令狐熙在沧州令隐户自归首,至者万户。
这项法令,其实就是为了把隐漏、逃亡的农民变成国家能够控制的编户。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抢人
唐朝建立后,高祖武德四年、太宗贞观十六年,都曾下诏检括户口。
高宗、武则天以后,土地兼并发展,农民土地日益减少,无力负担赋税徭役,被迫弃家离乡。
特别是武则天晚年,赋役繁重,迫使大量农民逃亡,出现了“天下户口,亡逃过半”的形势。
鉴于如此严峻的局面,武则天遣十道使括天下逃户。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唐代最大的一次括户,是唐玄宗时期完成的。
开元初年,农民逃亡的情况继续发展,他们有的逃入山林或到他乡开垦土地耕种,有的逃入城市充当雇佣。
更多的,则成为地主隐匿的佃客和佣保,甚至在逃亡队伍中,也产生了一些新的地主。
以及制造伪勋和充当色役以逃避徭役。
为了增加国家的财赋收入,扩大徭役、兵役的来源,开元九年,宇文融建议检查色役伪滥,搜括逃户。
第一次方案不算是太成功,唐政府下令,州县逃户限百日内自首,并令宇文融充使推勾。
由于逃亡农民只有准令式合附者,才能“所在附籍”,其余的一律要“牒还故乡”,因此受到农民的抵制。
于是开元十二年,玄宗在《置劝农使安抚户口诏》中,明确改变了方案:“先是逋逃,并容自首。如能服勤垄亩,肆力耕耘,所在闲田,劝其开垦。”
允许农民在所在地附籍,不再提牒还故乡。
还是宇文融提举此事,并奏置劝农判官二十九人并摄御史,分往全国各地,检括逃户和籍外田,同时,对新附客户免除六年的租调徭役,只收轻税。
这次检括大获成功,仅三年时间,唐政府扩出了八十多万户的编民,数百万人口,增加了四百多万贯的朝廷税收,直接推动了开元盛世的到来。
而几次扩户成功与不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六年的“轻税”刺激,以及“窄户”变“宽户”的诱惑。
而大宋发展到了今天,同样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比如河北,屡经灾伤,于是便有滑吏报亡失隐匿流民,侵吞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