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刘勇接管后,店铺的盈利已经跌剩六分之一,而其下还能再跌,从一间热闹的店铺变得冷清,这不过是虞玓为了刘叔能养老而特特给刘勇准备的。
这管事与当家的落差,是小桃红所不清楚的。从前刘勇是能出入平康坊的人物,现在他掂量着兜里的钱,能去那半掩门就不错了。
明面上谁都得给虞玓说声好,可个中的苦涩只有刘勇才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滋味怎么个难受法儿白霜轻笑着摇头。
这软刀子割得人生疼。
白霜笑眯眯地说道,小桃红,日后你的夫君,可想过是什么样子?她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往外带,说得深了就不太合适了。
小桃红一听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挣脱了白霜的手站直了,我还,还没到那个年纪呢姐姐还不如去问郎君。最后那一句话小桃红是含在喉咙里说的,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话不太合适。
白霜笑着说道:郎君可是根木头,要让他开窍,怕是比登天还难。
小桃红兴致勃勃地说道: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娘子才能够让郎君动心啊?她托着下巴想。
这院子里的人在被调进来之前都被房夫人敲打过,任谁都不敢对二郎动任何歪心思。更何况除了白霜,就连扶柳徐庆在面对虞玓那张冷脸的时候,多少心里是有些畏惧的,谁敢去随意靠近?
白霜想了想,轻声说道:要让郎君开窍,怕不是得有个性情强硬的娘子,不断地侵入郎君的私人空间,让他感觉到异样的情绪,才能渐渐靠近吧。以她多年对虞玓的了解,要打破他的戒备就是一件难事,而动情,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她边说着边摇头,心里蓦然闪过一个片段,笑容微微僵硬住。那种如噎在喉的难受感让白霜的脸色微变,手指也不由得攥紧了袖子。
从庭院里往屋子里瞧,能看到正在窗边看书的郎君。除夕刚过没几日,小雪初停,在这个季节还能开花的植株甚少。窗台上只有一抹红色的梅印牢牢吸引着人的视线,只不过上头最好看最漂亮的那朵花已经消失不见了。
郎君信手取来白纸,弯腰俯身取笔间,那朵红梅正颤巍巍地插在虞玓的发鬓上。
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深夜,又下起了雪。寂静无声的夜里,就连虞玓也褪衣上了床榻,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
还没有等他真的沉浸梦乡,就感到有活物轻巧地跳进床帐,在窸窸窣窣中钻进来暖烘烘的被窝里头。虞玓本该惊醒的,但是那毛绒绒的熟悉触感让他仅仅是侧了侧身,任由着那一大团慢吞吞地把自己塞到了虞玓空出来的怀里。
漆黑中,他的两只肉垫在虞玓的胳膊上踩了踩,冰凉凉的触感让虞玓下意识拢住。
这就是这一夜里他最后的意识。
翌日虞玓醒来的时候,他看着掌心那一小撮黑色的毛毛发懵,再低头看了看被窝还留着凹痕的地方,自言自语地说道:半夜偷袭?
其实他多少还是留有点意识的,如果不是出于对大山公子毫无防备的心理,昨夜他不会睡得如此深沉。
虞玓把毛收拾起来,洗漱吃食后开始和大郎去拜访各路亲戚。这是每年必经的过程,虽然他们两个都很不喜欢。
在一日的辛劳过后,虞玓回来就听到扶柳高兴地说道:今儿我在墙头上看到煤球了,跑得可真快。随即又苦恼地摇头,可惜我听隔壁院子的人说,一到入春煤球就疯狂掉毛,那毛发感觉比秋冬蓬松了一圈,简直是
后面的话虞玓就没有再听下去了,他站在门口想了想。
又想了想。
抬脚进了屋去。
嚯!
又一夜突然被惊醒,虞玓不知道为何做噩梦,在梦中就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身体,沉重得仿佛连四肢都无力推动,差点被压死。
只不过这种涩闷感哪怕在梦中醒来后,仍然没有消失。
虞玓沉默。
片刻后他慢吞吞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掐住了一根尾巴尖尖。趴着虞玓胸口假憩的猫猝不及防被袭击,嗷呜一声后猛地抽回了尾巴,窜起身子就恶狠狠在虞玓的下巴咬了一口。
虞玓甚至没心力去抗议这咬痕,有气无力地和大山公子打个商量,你先下来可好?
这只大猫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了?!
再踩两下虞玓怕不是真的要魂归西天了。
在猫不情不愿滑落下来,摊成一团缩在虞玓的胳膊窝里头后,虞玓这才抬起麻痹的右手摸了摸下巴。
嘶!
咬得还挺深,要是这牙印消不了那明日虞玓就麻烦了。
他半心半意地拍了拍大猫的脑袋,带着还未睡醒的懒散软绵说道:都是你害的。褪去了白日清醒时候的冷冽,虞玓这难得的嗓音让猫冷不丁地抬起脑袋。
应该再多啃几口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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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新一章,第二章 会不会有不一定,如果晚上八点前没更新的话,那就我来不及回来不会有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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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最近虽然有点忙,但是感谢大家的评论,回了一波心满意足(拍拍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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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虞玓清醒后,举着大猫的两只前爪坐了起来。
这应该是短期内的第二次出现了吧?
他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想检查大猫的身体,只不过哪怕在黑暗中都能感觉到的幽绿,让虞玓心里忍不住叹息,知道大山公子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让我作噩梦了。
虞玓也懒得去思考今夜他是怎么摸进来的,可这沉甸甸压在胸口上的重量,任是谁怕是都得沉.沦在要被压死的梦境中。他信手撸了一把大山公子的毛,被毫不留情地一尾巴甩在手背上,抽红的手慢吞吞收回来后,虞玓突地想到一个缠了他好几天的问题。
作为一只猫,大山公子掉的毛这老多,会不会秃?
虞玓抿唇想了想,下了床榻去点燃了光,只有一根蜡烛只能浅浅地照亮床前的这一小块地方,回头一看那大猫的兽瞳幽幽散发着渗人的光,如同在深夜墓地里幽然升起的两朵鬼火,胆小的人势必要叫出声来。毕竟那浑然天成的黑色是他最隐蔽的遮掩。
他低头看了看雪白的中衣。
胸口的衣襟已经凌乱了些,沾着好些细小的黑毛,袖口也有点毛绒绒的小痕迹。
虞玓轻叹了口气,也好歹是现在白霜已经不负责他衣裳换洗的事情,不然依着她的敏锐怕是早就发现了不,也不能掉以轻心,白霜姐姐现在多少是有些怀疑的。
他返身上.床,盘膝坐在静默的大山公子面前,那随意散漫的姿态让猫甩了甩尾巴。
你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虞玓面无表情地说着担忧的话。
虽然虞玓之前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亲近的人多少是知道大山公子或许并不是消失而是也就是这种猜测让白霜如同护崽的母兽般敏.感着任何一切靠近的猫科动物。而且现在大山公子这种飘忽不定的出现方式,定然会再引起些麻烦的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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