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突地传来的叫声如此鲜明,简直如同在耳边响起,让虞玓想要忽略却也忽略不得。这养了一只猫还好说,这猫叫犬吠之声接连响起,倒是把寂静的大殿衬托得有些寂寥与尴尬了。
但见太子悠悠摆了摆手,谁赢了?
就听到有那沙哑低沉的嗓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常胜。
虞玓微顿,面对这古怪的问答也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吃着茶,待停下动作,方才说道:常胜,是那狗的名字?
太子笑着说道:却是那狸奴。
虞玓挑眉,除却方才搏斗的猫叫犬吠声外,他犹是记得最初听到的那娇柔婉转的喵呜声。
可当真是真猫不露相。
太子抬手捻起了一块水晶糕,想起前些日子晋阳贪吃的小模样,也不免露出些温和的色彩,其实常德与常胜刚来没两日,都是特地挑了好斗的脾性。
虞玓困惑地眨了眨眼。
虽然他不曾表露出来,可太子就像是看透了虞玓的疑惑般,含笑说道:孤同自己打了赌。如果常胜赢了常德,那孤便要做一桩事。
虞玓扣住袖子,敛眉说道:想来太子殿下已然胜了。
不错。
太子抚掌说道,却听不出有喜悦的色彩,他定定地看着虞玓,却又勾起个温和淡然的笑容,那事,却是与赤乌有些关系。
搭在膝上的右边袖口被手指无意识蹂.躏着,虞玓平静地说道:某有这般荣幸?
呵呵。太子低低笑起来,若赤乌没这资格,那天底下再无旁人了。
虞玓的眉头不知不觉地蹙起,他分明不清楚太子话里的情愫,却探透了话外之音。冷峻的面容越发严肃,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妙感让他下意识要站起身来,就像是
太子捉住了他的手。
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虞玓认真地盯着被抓住的手腕,一点一点地往上挪,直到他看清楚太子俊秀的面孔。
有些话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难说出口。
太子想要我做禁脔?这直率到有些令人难堪的话被虞玓冷冽的嗓音吐出来,仿佛变成了什么严肃正经的大事般,合该是两相坐下来仔细商讨一样。
太子朗声大笑,浓郁的笑意自眉梢倾泻,就连深邃漆黑的眼眸都染着就奇特的色彩,赤乌啊赤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虞玓被太子这一通笑弄得有点茫然。
有些事他确实不懂,却不是毫无察觉。可若非他所说的这个答案,那太子的种种暧.昧之举,又是为何?
白霜说得没错,有些事情总归是虞玓的薄弱处。
他堪不透。
头顶有黑影沉下,却是太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虞玓的身后。
虞玓仿佛感觉到他弯下腰来,背脊与胸膛贴近,近得宛如连呼吸声都交缠在一处,这仿佛没有缝隙的亲密距离让虞玓有些不适得连手都缩了起来,毫无表情的面容反而更为冷僵,若不是极其熟悉的人,是万不能从那眉眼中看出些许不自然的痕迹。
不过心系良人矣。
太子吐息在耳后响起,那气息激得虞玓忍不住战栗,下意识扣紧了桌面欲要站起身来。他轻而易举地卸掉了虞玓的力道,温柔地说道:赤乌怎么在抖?
他柔柔地笑着,手掌按在了虞玓的心上。
虞玓下意识按住了太子的手腕。
沉默片刻后,他道:那不过,是个借口罢。
太子吃吃笑着,拖长着声调说道:是,也不是。他另一只手懒散轻慢地滑过虞玓的背脊,若常德胜了,赤乌就走不出这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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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爬满的危险感如刀锋倏忽划过后脑,猛地刺痛起来。
血脉澎湃着躁动不安,往日稀疏平常的脉搏现在反而聒噪到令人厌烦。压着虞玓胸腔的那只手强硬而执拗,连一贯习武的虞玓都不能轻易挣脱。
背脊上如同戏弄般滑动的手指让他情不自禁地蹙眉,扣在太子手腕的手略动了动,又强压下了反射的动作,嗓音清冷地说道:您为何生气?是了,哪怕没有任何的表露,甚至那耳边轻喃的话语如此柔和。
赤乌猜猜看?太子闷笑着。
虞玓进退两难,他感觉太子正抵在他的背脊上。往前欲要挣脱却没有门道,往后退让那只强硬的手却偏要把他送到太子的怀里,身后近在咫尺的低语优雅从容,甚至话尾带着上扬的弧度,有意无意地撩拨着虞玓敏锐的听觉。
虞玓不自觉地瑟缩了下,避让开炙热的吐息,刚才那句话?这个刚才分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虞玓和太子都清楚所谓的那句话是什么话。
他说完后顿了顿,可我不明白。
禁脔。
是的,这个词语理应是会让人愤怒。
可这个人应该是虞玓。
既然赤乌都能够推断到这里,何不如继续再往下猜测一二?太子轻笑着说道。
虞玓抿唇,有些混沌的思绪转动起来,开始有了亮眼的色彩。
良人呐
虞玓的手紧了紧,喉咙莫名有点艰涩,太子殿下生气,是,与当初在马车上同样的原因?这种莫名到难以猜想的情绪是虞玓甚少经历的,然这种感觉与氛围却莫名熟悉。
隐忍不发的躁动感不过是掩藏在温柔的表皮下,而唯一一次差点的流露,只有那一次。
不错。
太子殿下既不喜欢这种贬低的称谓不,不仅仅如此,是因为是因为您更不喜我虞玓微顿,恍惚地住了口。
耳尖突如其来的湿润温热惊得虞玓身子猛地僵直。
你怕痒?始作俑者笑了起来,仿佛嘉奖般地叹息了一声。
玫红撕咬的痕迹从耳朵蔓延到了后脖颈,尖锐刺痛的触感让虞玓不由得颤了颤,恕我冒犯,太子殿下,这两者殊途同归,并无太大的差别。而为何皆会因此而生气?能不经谋算就得到最彻底的使用,不应当是一桩好事吗?
嘶
显而易见,这话说完后,他被咬了一口。
虞玓慢吞吞地在心里抱怨,怎么太子殿下居然还有这么爱咬人的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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