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频繁做梦,与一位看不见相貌的郎君有着某种痴缠的关系。虞玓沉默稍息后,蓦然说道,梦里时而有猫,时而有那个人,间或还有些零碎的小物件比如荷包什么的。
他开始回答早前太子的问话。
李承乾轻笑了声,故意弯下.身贴近虞玓,在察觉到那瞬间紧绷的触感后眉眼微弯,赤乌是想说,单凭梦境就可以让你下定结论了?这是如此可笑又荒谬的答案。
可猫能化人,本就神异。
梦里的内容不是问题。
虞玓不自觉别开头,他的身体向来容易发凉,在冬日时常是温暖不过来,连指尖都透着冰凉的寒意,只不过这屋舍内早早就燃着炭盆,而贴近的身躯又是炙热得过分,连带着他的情绪都仿佛泡在微醺的暖意中,会做梦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只有虞玓忽视了什么又或是他下意识地、刻意地回避了些什么,以至于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毫不知情,才会有如此频繁的、连续的梦境。
他的喉结轻动了两下。
有句话极轻,轻得就像是风声拂过,哪怕是靠得极近的李承乾都听不清。
可他猜得到。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虞玓,你更看重那只猫?尾音有些奇异的上扬。
虞玓:瞧,又生气了。
他有些苦恼,此事原是他更为恼火才是,可眼下太子这模样仿若他做了什么伤害的事情,且大山公子即是他,他即是那只猫,何必用那种生疏甚至带着
子不语怪力乱神,赤乌不为之避之不及?还未等到虞玓的回答,李承乾信手从坐具上的桌案抽来一朵茶花。那正是被朵朵剪下盛放在桌盘上的娇花,那本该是盛放在花瓶中的恣意模样,如今却只能委委屈屈地与其他不同种类的兄弟姐妹凑对,人变猫?滑天下之大稽。
他嗤笑了声,素净的茶花插在鬓发上,松开的手指又落回后脖颈。
虞玓:?
这是在后脖上安家了还是怎么的?
太子殿下能吸□□气?
不。
吞噬人血?
倒也不至于。
满月会狂性大发杀人?
我当初不当允你看那么多杂书。
虞玓道:又何惧之?
他耐心地说着,仿佛李承乾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而是个聪明透顶、只是偶尔会有些困扰的普通人,这八年倒也没看过大山公子真的杀了我。
他垂眸,想起某处的伤势,慢吞吞地补充道:只除了偶尔的冲动。
咬破指尖手腕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这么想来,太子在变作猫的时候
猫的本性会更重。李承乾宛如知道虞玓在思索着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恣意妄为,率性自然,想做甚就作甚。
虞玓沉默,他张口欲言,却被凑上前来的亲吻堵住口舌。
唔
李承乾在间或的啄吻中轻柔问道,为何不走?倘若他当真想离开,这并非难事。
可当李承乾收到消息,得知虞玓一切照旧出入,毫无离开踪迹的时候,一切的开端就有了终结。至于事后如何考虑虞玓究竟是何等情愫,那便是日后的事情了。而现下
他恶狠狠地咬住虞玓的舌尖,温柔的表现破裂后,狡诈残忍的本性流露出来。旁事自有时日分说,可今夜本就该是暖色无声的。
而李承乾从不会错失到手的机会。
唔
深夜寂凉,街道外逐渐清冷。
在间或的爆竹声中,这处寂静的宅院中,卧房榻上偶尔有压抑的闷哼声轻喘。枕巾原是铺在枕上,却逐渐被一只根骨分明的手攥紧。
虞玓清楚赴约会发生何事,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出会那么凶狠,分明套着温柔的虚情假意,底下尽是凶狠的虎豹模样。
微弱的蜡烛光亮中,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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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闷哼喘息声渐渐平复,炙热到连手指都发烫的热意让胸口都难受起来。
他侧躺在另一人的怀里,望着床帐透出的些许微光,那是即将燃尽的蜡烛的余亮。而依着那惯有的长度,过不多时就该天亮了。
储君夜半不归不会晨起这宅院就被包围了吧。
李承乾抵着虞玓的背脊:若是如此,赤乌要如何?
就说是您勾.引在下。
虞玓慢吞吞地说道。
李承乾闷笑出声:这话倒也没错。
然后陛下就会先杖杀了在下。虞玓幽幽地给自己补足了预料之中的结局。
圣人是个英明爱才的好君主,可不代表在有人试图魅惑太子走上歧途的时候不会流露出暴虐的一面。
国法亦是君法。
当朝并无廷杖之法。李承乾淡淡地说道,若你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中。卸去无谓的温柔伪装后,他说着漫不经心的要命话,手指正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虞玓的后脖颈。
刺痛发痒的感觉让虞玓不由得往前躲了躲,不过这不过方寸大的地方也挪不到哪儿去,咬痕太明显了。他喃喃自语,太子的话,被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