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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140)(2 / 2)

她拧干了手里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搭在姑娘的额头上,随即把被褥给她掩得厚实了些。这屋里很安静,徐庆悄咪.咪送来了个炭盆。不然以郎君平时的习惯,屋舍内还是偏向于阴冷。

白霜喉咙里的愤怒犹在,只是在触及窗外庭院站着的身影,到底还是忍下来了。那是程二丁守在门外,宽大的身侧足以给人深厚的安全感。

叩叩

徐庆送来了热汤和干净的巾子。

白霜站在门内接过来,侧耳听到里头响起了呓语,顾不得和徐庆再多说两句,取着东西急匆匆地回过身去。

徐庆合上了门,转身去了偏屋,同里面被兽环抱的郎君说道:那位姑娘应该是醒了。

虞玓倚靠在庞大的兽身旁,手里正拿着一卷在读的文书,腰间是缠绕着不愿离去的蓬松尾巴,便是这根尾巴把他禁锢在了原处。只虞玓也并没有打算强行离开,索性倚靠着狸奴处理起事务来。他闻言把竹简放下,捏了捏眉心说道:且让她歇息着吧,除了白霜,任何一人都不许靠近。

郎君警告的口吻被徐庆记住,退出去吩咐了。

偏屋内只剩下一人一兽。

先前对大山公子有困惑的人不仅是徐庆一人,就连虞玓带来的侍从中也有不少不知内情的。只他们到底是清楚这头兽是过了明路,由太子殿下赏赐给自家郎君。有这块金字招牌挡在前面,难以解释的痕迹总归会被忽略过去。

虞玓拽了拽围着腰间的尾巴,无奈地说道:下午还说让您谨慎点,这可倒好。您方才的叫声,怕是直接让整个衙门的人都听到了。那数声吼叫声是如何都掩饰不过去的,更何况还被刘鹤徐三石亲眼所见。

大山公子懒散地把大头靠在交叠的前爪上,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露出了獠牙。

虞玓探手去摸了两下,尖锐的利齿逼痛手指的皮肤,他想起刚才的画卷,不由得微眯起眼,县内都说石庄是个稳妥礼貌的性子,在牢狱内却有一瞬忍不住锋芒毕露,是真的认为我在冤屈他,还是另有隐情?若我没猜错,那屋里的姑娘或许是

他压低了嗓音。

这不是合适被人知道的事情。

这也是虞玓让院中的人都不得进入屋内的缘故。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那不管是对石庄来说,亦或是屋内那姑娘都称得上是悲剧。而越少人知道那姑娘的相貌容颜出身门户,对她就越是一件好事。

他薅住软绵绵的猫毛,看来我这院子,也得好生梳理一二。虞玓笃定无人会背叛他,可自己意愿上的背叛与倏忽是两码事。若不是院中有漏洞,那姑娘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正屋里头?

狸奴懒洋洋地露出獠牙。

但凡叛者,皆杀。

虞玓一把捏住了大山公子的嘴巴,就像是清楚他现在的想法那般面无表情地说道:您还是别给我添乱了。他望着窗外有些稀薄的微光,快到时辰了,您还不打算回去吗?

他就像是一个耳提面命的夫子正在勤勤恳恳地追着一个不听劝的学生。

猫围着虞玓打了个滚。

然后又滚了回来。

大头压在虞玓的膝盖上,呼噜噜的暖意确实是多少炭盆都送不来的。虞玓的手指就是被那层柔软的毛发渐渐暖和起来的,大尾巴总算是不乐意地松开来,却在虞玓的面前上下晃动了好几下,最终倏忽地抽了回来。

伴随着膝盖上的重量渐渐消散去,虞玓有点入神地望着那团消失的踪迹那总是,给人很奇妙的触感。

深知世间有如此玄妙之事。

虞玓叹息着摇头。

看来,他与那牢狱还需再有一次会面。

清晨的日头总是带着寒意,狱卒打着哈欠踱步在瞭望亭子走来走去。腰间哗啦啦作响的钥匙堆在一处,那对应着这座牢狱的每一处监房。就像是南面给的是犯事较轻或者待审的犯人,那么北面就是就□□着罪大恶极之徒。

两处遥遥相望,北面自然比南面要更为戒备森严。

比如石庄就不需要上任何的刑具。

他闭眼跪坐在狭小窗口下的草堆上,那整洁干净的模样定然是这狱卒给了些许优待。至少多了点清水能够洁面,毕竟石庄在这南安县内,总归是有好名声在。纵然是犯了法,可也是情有可原,到底算不上是恶。

嘎吱嘎吱

紧闭了一夜的监房再次被打开,透进来的光线让石庄不由得蹙眉,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到个意料之外的人。

石庄眯眼说道:昨日的问答还不足以让县尉满足吗?

虞县尉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虽是听到了石庄的话,却也没有回他,而是转头对身后守着的狱卒说道:我要与石庄说些话,你把门锁上吧。

狱卒露出难色,县尉,这是犯人。若是您与他关押在一处被他伤了

虞玓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手腕,他能伤我?

狱卒看着虞玓的手,冷不丁地咽了咽口水。话说这县衙内对虞玓的武艺倒也是传闻不少,这到底是谁伤了谁还真是不好说。

虞玓摆摆手,门锁上后,你就在外头听着,有何动静你也能听个明白。狱卒松了口气,取了这折中的法子。

锁了门后就贴在了门外,力图不漏过这其中的字字句句。

石庄不发一言地看着虞玓与狱卒的对话,直到监房内重现陷入一片暗色,他才略动了动,从草堆站起身来。他的身量较虞玓要低一些,不过那双眼睛依旧如昨日那般明亮。

虞玓缓缓说道:昨日的事情,思来想去,我仍觉得有些漏洞他嘴里说着话,固然是他以往的慢吞吞,可他的手却探进袖口,自里面取出纸张,卷来开的正面却寥寥写着一句话。

石庄的脸色猛地一僵,先是瞪大了眼,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那视线盯紧了字条上的话,又抬头去看虞玓的脸色,口中回答着:县尉到底想问什么?

而那头却不由得上下点了一下。

虞玓抽出第二张纸条递给了石庄,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就是袁莱的事情。你与袁莱本就是有摩擦,为何他去找你的时候,你却愿意让他帮佣做事,还以每日百文的价格雇佣他?

石庄看完后手颤抖起来,旋即攥紧了那张字条,就像是恨不得要掐断某人的脖子,我有些心软,不愿意他真的因贫穷而出事。他有些焦急地在身上摸索了片刻,虞玓见状,从腰间荷包取出一根炭条递给他。

石庄瞥了眼虞玓,便低下头去在背面写了些什么。

虞玓道:袁莱知道你分明与他有冲突,怎么会去求到你的门下?

石庄把写完的纸条和炭条一并塞给虞玓,冷声说道:我怎能知道他的想法?县尉未免把我当做袁莱的腹中虫了吧?

虞玓没低头去看纸条的内容,把东西悉数收起来后,意有所指地说道:人总归希望自己是平安的。若是因此出事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石庄握紧了拳头,面上说道:如果县尉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那还是请回吧。

虞玓颔首,也索性免了下文。扬声把外面在听声的狱卒叫进来解了锁,那干脆利落的模样倒是让外面偷听的狱卒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开了门。

他欠身送走了县尉,返身看着在监房内低头独站的石庄。开口安慰了几句,县尉就是那个脾性,有时候不太饶人。石大善人也不要放在心上,主簿他们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石庄抬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些感激的笑意。退了一步回避了门外的光线,重新回到了草堆上坐着。等门被关上后,他侧耳听着狱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藏在袖口下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掌心赫然是被掐住血印的几个小月牙。

石庄哼哧地喘着粗气,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墙壁上。

小声地喃喃自语,她没事,她没死她没事,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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