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利文只觉得好似有无形的火焰在脑海中燃烧,他看向君王,看到了君主在火光中格外冷硬的面庞。
带过来。巴尔德尔简洁地命令,询问缘由。
很快骑士们就押着一个瘦削的女人来了,燧石篝火照亮了女人的面庞,她的五官实际上相当精致,肌肤也素白无瑕,然而在这个世界的审美里她却丑陋无比她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蓝的眼睛。
女人很瘦,她身上裹着皮革的轻甲,解押的骑士没有克制力道,她的手臂都被拗断了,呈现出畸形的外翻。
从女人身上搜出的刀匕和毒药在地上堆成一堆,其中就有装着来自法师的血液的皮囊。
火光倒影在她眼眸中,她的面孔上满是仇恨。
苏利文在这一刻只想嗤笑仇恨!光明神呐!仇恨!你又有什么资格仇恨?!!
他眼前仿佛晃过了牺牲同伴们的身影,他们都是这样或正义或温柔的好人,但全部都死在黑暗的土地上,永远别想回家,更别想再看一眼光明。
苏利文大步走到了女人跟前,他质问:你为什么袭击我们?
女人的眼神有些空洞,良久后她道:我恨你们。
所以这就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苏利文几乎要忍不住了,殉职的同伴和那可怜的孩子交替在他眼前出现,你这个魔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女人看着他,竟然还笑了,她道:原来你们也会愤怒吗?原来你们也会仇恨吗!
苏利文的手像是长在剑柄上,他转身看着君王:陛下,是我的失职,我们没有带上刑讯军官,请允许我
巴尔德尔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走到部下身边,垂头看着女人:你为什么而仇恨?
女人合上了双眼,根本没有回答:杀了我。
将她俘虏后带到城中刑讯太不现实,而且就算是刑讯官在场也许也问不出什么,这女人一心求死,她就是为了复仇。
杀了她。巴尔德尔不问了,他转身往伤员的方向走去,烧了尸体。
苏利文拔出了剑,大步走到女人身后,他举起剑对准了女人的颈部。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冷漠愤怒又憎恨地看着这个女人。
骑士团长高举起自己的长剑,按理来说死刑犯处刑得有神父在一边祈祷劝悔,但苏利文是不愿意这女人被神灵宽恕的,他冷硬道:消失在黑暗里吧!
苏利文高举起剑,但就在他即将挥落的那一刻,一股巨力横着击开了他的剑刃!
铛!!!
这一声石破天惊,骑士们条件反射地纷纷拔出长剑,法师则同时高举起法杖,巴尔德尔则立刻转身看来,击开苏利文剑刃的是
是你!巴尔德尔皱眉,你回来了?
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行刑处,他脚边是那个捆缚的女人,而苏利文的长剑被他的利刃格挡。
男人没有看苏利文,他仍旧是蒙着半边脸,另一手中拿着的正是不慎遗落的卷轴,而他的视线却落在黑发女人的身上。
男人抬头看了看巴尔德尔,将卷轴扔给他,随后终于肯分一点视线给苏利文。
苏利文正想诘问,却被他打断,男人简简单单道:你退下!
不知为何,看着他猩红的眼眸,苏利文竟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而地上那名黑暗遗民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浑身一震。
巴尔德尔看得清楚,她原本麻木冷硬的眼眸就像是冰块融化了,无尽的仇恨中出现了不一样的色彩。
女人抬起头,看到了佣兵的脸。
紧接着,她的表情彻底崩溃了,这个上一刻刑讯官还可能束手无策的罪人在这一刻竟然成了满面脆弱的弱女子。
苏利文几乎是震惊的,他该死地在这个女人的面孔上看到了无辜?!
是是您女人想说什么,但硬生生咽下了那句话,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佣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巴尔德尔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沙哑,佣兵反问: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圣西亚的薇拉。
圣西亚,又一个陷落城市。
女人的眼泪滚落下来:原来您记得我。
佣兵的视线从她外翻的双臂处扫过,最后落在了她的面孔上。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举起刃,对准了女人纤细的脖颈,低声问道:是否触犯条例?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路程来算薇拉是赶不上最外围炸教堂的,收集诱饵和布置陷阱零零总总算起来,骑士团折返十天后两边差不多能碰上。
这个袭击就乌合之众,大家你上我也上,没约定时间也没约定地点,套路老三样,无组织无纪律芬里尔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去搞骑士团,他的目的是秒哥。
第二百九十章 明光耀长夜十一
离别
无边无际的旷野就像是盛满了黑暗的器皿,所有人都只能沉沉地浸泡在其中。
是否触犯条例?
听到这熟悉的诘问,薇拉哭着哭着笑了:是!我诱使尸群聚集。
缪宣呼吸一滞:是否涉及无辜?
薇拉看着他的眼眸,坚定道:无。
她说的是实话。
缪宣的刃微微偏移了。
诱使行尸的人他已经逮到了,薇拉也许是犯罪未遂,她还没有做出最后一步,也因此她才敢否定。
如果是这样那就还好还能够
住口!惊怒的声音从苏利文的喉咙中溢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缪宣和他脚边的薇拉,你在干什么?你在审问她?!
在这一刻他的愤怒达到了顶峰,他举起长剑,只需要缪宣有任何一个肯定的暗示他就会对着这个女人砍下:你在审判她?你觉得她无罪?!
巴尔德尔已经大步走到了他们身边,他同样看着缪宣,牺牲的是他的部下兼友人,他需要一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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