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楷立刻把摊在桌上的几叠试卷收好,挺直后背,把闫沭的书包偷偷塞到桌子里。刘妙慈从后走上来,朝他这边看了看,身体微微倾斜,把他藏在桌肚里的包给扯了出来,笑眯眯道:柳楷同学,你这怎么有两个书包?
柳楷一脸心虚,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要说什么。
边上有人笑道:那书包是闫沭的,柳楷替他暂时保管呢,哈哈。
柳楷顺势点头,是啊是啊。
刘妙慈脾气的确是好,这样了都只是念了两句,让柳楷别抄同学作业,而后拎着书包放在了闫沭桌上。
满桌咒骂落进他的眼中,就像之前每次见到后放任不管,这一次他也是视若无睹般忽略了去。
周佼睡了一个上午,醒来时教室里已经没人了。他晃了晃脑袋,像是小猫一样去蹭桌子,下巴磕在桌板上,掀开眼皮,目光钝钝。
睡醒了?
闫沭手肘靠着桌子,支着下巴看着他,一只手去拨弄他翘起来的头发,又在他睡出印子的脸上蹭了蹭。
教室里静悄悄的,窗户上覆着一层薄雾,周佼去抓闫沭的手,脸靠在闫沭掌心上。闫沭感觉到一撮撮热气洒在手心,周佼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懒意,他们人呢?
都去吃饭了。
你怎么不去?
等你睡醒。闫沭托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着站起,阳光滋润着少年定情般的吻。
周佼舒服地眯起眼,翘着嘴角,不住傻笑。
走吧,带你去吃饭。
少年宽阔骨骼分明的手掌圈住那截纤细白瘦的手腕,周佼站起来,跟在闫沭身后,快走了几步。闫沭放慢脚步,让周佼跟上。
学校一楼食堂已经人满为患,闫沭拉着他往二楼走去。那边是教师食堂,以前闫沭训练晚了,挤不上一楼,就直接到二楼去了。不过学生吃的话得自费,还是挺贵的,所以二楼食堂就几个老师在吃饭,人并不多。
闫沭带着周佼往楼上走,正好看到刘妙慈和几个老师吃好下来。刘妙慈目光落在周佼脸上,闫沭轻轻拽了他一下,周佼走在他身后,闫沭侧过身,挡在周佼身前。
刘妙慈缓缓站定,微笑道:没赶上饭点?
懒得去排队了。
闫沭刚说完,就听刘妙慈身后的一个老师感叹道:这不是你们班的学霸吗?周佼?
周佼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就喜欢发呆,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叫出来,隔了几秒反应过来,慢吞吞抬起头。
周佼嘴唇微动,闫沭替他先说了一声老师好。刘妙慈咳嗽了一声,指了指周佼,对身边的几个老师说:这是我们班的宝,平均分拉高就指望着他呢。
闫沭拉紧了周佼,往上走了两步,老师我们先走了,还得去吃饭。
刘妙慈笑了两声,挥挥手放他们走了。
刚才怎么回事?到了二楼,周佼才后知后觉问了一句。
闫沭瞧着周佼,见他神色茫然,心里有些感慨。他觉得有时候周佼像个大人一样成熟到不可思议,可有时候在一些其他方面,他又是缺乏共情和沟通,人情世故稀缺得可怜。他就像是株被硬生生拔拽起来的水仙兰花野玫瑰,属于成年人的漂亮诱人,却也会流露出稚嫩少年的懵懂困惑。
这样的周佼,更让闫沭难过。
闫沭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一点小事,没什么的,想吃什么?
有什么好吃的?
那我给你点。闫沭给周佼点了一份石锅拌饭,自己则要了份辣炒年糕。
石锅拌饭有些辣,周佼不怎么能吃辣,吐着舌头一直要喝水。闫沭给他去接了两杯水,大冬天里,周佼吃得鼻尖都冒汗了。闫沭伸手,捏着袖子替他把脸上的汗擦掉。周佼微微仰头,眯着眼,脸上都是笑。他喊着哥哥,拉住闫沭的手,在他指尖上亲了两下。
在学校呢。闫沭故作镇定,缓缓缩回手。
周佼哼笑,拿着勺子挖着饭,含在嘴里嚼了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混着水咽下去后说道:刚才教室里你也亲我了。
真会计较啊。
就要计较你,你亲我一下,我就要亲你十下。
闫沭肩膀轻颤,放下筷子,笑看着他,那样算我好亏。
切,谁让你是我哥,我又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呢。
周佼捧着脸,眼里都在冒星星了。
闫沭耳根红了,撇过头咳嗽,嘀咕了一句。
又说我臭弟弟。周佼伸腿轻轻踢他。
闫沭躲都没躲,满脸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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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吃过中饭,刚回到教室,没过几分钟,门口来了个学生,把闫沭叫了出去。是以前和闫沭一起训练的,闫沭回头和周佼说了一声后,站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外,对方告诉他是戴老师想见他。
戴衫是他以前的指导老师,一直对他不错,他受伤了后,也到他家来看过几次。
戴衫正在击剑馆里,闫沭到了后,就看到他一个人正在清理护具,闫沭走近了几步,戴衫听到声音回头,朝他笑了笑。
老师,你找我有事?闫沭现在不是击剑队的了,也很久没到这边来过。
戴衫点头,找你是有点事。他稍微停顿,看着闫沭的表情,问道:想问问你,还想不想继续击剑?
闫沭一愣,戴衫接着说:我认识一朋友,他在国外学医,前几天刚回来,晚上我们吃饭,我正好和他说了你的腿伤,他就和我说,他们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治愈过很多像你这样的病例。你好好想想,如果还是想要击剑,那我们就去认认真真把腿治好,你是有天赋的,我不想看一个人才就这么落了。
闫沭愣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重新站在击剑台上这件事他是已经彻底停止期待了,可现在有人对他说他的腿还有可能复原,他还有可能击剑,这种感觉太不真实。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低,对戴衫说:老师,我想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嗯,去吧,好好说,这关乎你一辈子的事。
闫沭不在,也没人和他说话,周佼回来后就趴在桌上睡觉。他中午吃的有些多,泛着食困,整个人懒洋洋不想动弹。
闫沭回来时第一节 课已经开始了,他和老师打了个报告,走到自己座位,视线垂落,定格在了周佼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