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嘆息:「亞爾斯,你的傷口還沒好全。」
聽這意思,不是因為他隱瞞而生氣,而是因為他不顧身體……
耳朵微微抬起了點。
白朮心平氣和道:「哪怕你是醫廬的護衛,有再強的神通,在這之前,你都是我的病人。」
耳朵又垂了下去,只是不同於剛才緊張到幾乎貼緊頭髮的狀態,亞爾斯收起手中短刀:「抱歉,我會好好養傷的。」
好心大夫的關心讓他很受用,亞爾斯完全不介意在他面前收斂獠牙。
白朮也沒去問他藏了多少東西,或者計較之前對方口中的「沒錢」究竟是真是假,醫廬重新恢復平靜,亞爾斯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胸口,盤算還有幾天能好全。
習慣了疲於奔命的日子,這樣的清閒享受兩天就讓他渾身不適應。
亞爾斯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當晚,每日一例湯藥的環節,亞爾斯嗅著湯碗裡散發的,比昨天還要詭異難聞的味道,難得因為毒藥外的入口食物變了臉色。
白朮笑眯眯道:「喝了吧,我特意改了味藥,對傷口好。」
長生同情的別開頭。
它是親眼見著白朮維持著現在這樣的笑容往鍋里丟了整整三把黃連的,可不是對傷口好麼,經歷這一碗藥,亞爾斯要是還能有折騰自己傷口的膽量,它立刻給他送面錦旗。
口含黃連不屈服,無畏作死真英雄。
白朮的表情明擺了他今天必須把這碗東西喝了,亞爾斯尾巴毛都炸開了,一咬牙,仰頭閉眼乾了。
他很少在安全的情況下這麼對待食物,但這玩意兒要是按照之前的喝法,亞爾斯肯定要蹬腿了。
在眩暈與反胃感中,亞爾斯來到這個新世界後理解了一項真理。
別、惹、大、夫。
恍惚中白朮又遞過來一盅什麼東西,他看著半獸人的尾巴炸成直直一根,輕聲笑了笑。
「喝完記得漱口,早些睡吧。」
好不容易等眼前發黑那股勁兒過去了,亞爾斯僵硬的托著手裡溫熱的碗低頭去看,卻不是想像中的第二碗湯藥。
本來敏銳的嗅覺後知後覺從濃重苦味里捕捉到清甜香氣。
瑩亮的湯汁中臥著一枚枚被切好的果塊,旁邊點綴著潔白花瓣與兩三蜜棗,亞爾斯低頭嘗了一口,發苦的舌根解脫一般促使他發出喟嘆。
……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