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笑聲漸漸停止，老大扛著鐵錘，冷笑著伸手：「兄弟們可是看見那飛雲商會的二少爺給了你東西，大商會的少爺啊，拿得出手的必定是好東西吧？識相的趕緊交出來，還能少挨一頓打。」
青年咬牙切齒：「這是我門派劍譜，怎可落入爾等賊人之手！」
氣氛一觸即發，青年正要立劍突圍，忽的瞪大眼睛。
樹枝微晃，枝頭一團雪輕墜下來。
潔白的髮絲飛揚，那雙流彩得不似凡人的眼眸空落落的，仿佛世間萬物不入其中。
……
亞爾斯靠在一旁等著白朮挖完草藥，手中還提著白朮的衣擺，以免落在雪堆融化後的泥水中。
「裕淨果根莖入藥，可清神名目，治毒避蠱。」白朮雙手染滿泥土，袖子被挽在手肘，暴露在空氣中的半截小臂凍得微紅，為亞爾斯科普藥效，「果紅微酸，製成果脯後風味絕佳。」
在這的要是阿桂，學習用的小筆記已經掏出來奮筆疾書了，亞爾斯左耳進右耳出，一雙眼睛跟著白朮晃來晃去的手臂跑。
在他忍不住想把白朮拉起來自己擼袖子上時，這個天殺的非要在冬天出現在白朮眼前的草藥根莖終於被挖了出來，白朮還沒來得及抖落上面的土，人就被拉著轉了半個圈，厚實的毛巾三兩下抹去小臂沾上的泥土。
亞爾斯捏著沒有藥用價值的莖葉把它甩進空間器里，一把擼下白朮的袖子，悶著頭給他細細擦手，空間器里沒有熱水，山間清泉倒是有，但這種季節把手放進去，效果大概十分酸爽。好在白朮不愛留指甲，亞爾斯用風把短短指甲里的泥土勾出來，擦完後捂著白朮的手，尾巴還繞過來在手腕上搭了一圈，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白朮有那麼一秒懷疑自己是哪裡來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尾巴和那雙手微微摩挲，凍得冰涼的雙手逐漸回暖，白朮看亞爾斯為他認真暖手的樣子，不知怎的想到了每晚都被暖得慰貼的床鋪，和後院早晚都會傳來的叮叮噹噹刀劍相交的聲音。
白朮勾起一抹笑，食指在亞爾斯手心中劃了一下：「亞爾斯，有一句形容似乎有些適合你。」
亞爾斯抬起眼。
白朮微笑：「賢妻良母。」
亞爾斯把這詞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他捏了捏手裡回暖的爪子，用了點力那種，慢慢道：「有一句也挺適合你的。」
白朮洗耳恭聽：「哦？」
亞爾斯幽幽的看著他：「死性不改。」
大冷天裡看見能用的草藥就走不動路的白朮：「……」
幾秒種後，白朮忍不住笑出聲，兩人本就離得極近，白朮微微探身，把頭磕在亞爾斯肩上，軀體跟著笑聲震顫。
亞爾斯勾起唇角，等白朮笑聲漸歇才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