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不請自來的人,提著禮物來道賀,多是想要在白朮面前露個臉——結交一個能力出色的醫師總是件好事,但作為被道賀的另一個人,亞爾斯多少有些不耐煩這種場合,幾天下來,見陸陸續續的還在來人,亞爾斯首次無情的拋下白朮,找地方躲清靜去了。
「我說你們兩個,出去外診半個多月,一回來就引領了茶樓里的八卦風向啊?」
一月末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青瓦紅牆上都落著一層層積雪,枝頭火紅的梅枝插在帽子上,被擱在一旁的亭邊,好似亭外梅枝探首,別有意趣。
胡桃總算換下了那身萬年不變的往生堂制服,黑紅相間的小襖衣領圍著一圈細細的絨毛,襯得她的臉更加稚嫩。
她將從廚房裡偷出來的一碗半成品金絲蝦球分給亞爾斯一半,笑嘻嘻道:「既然都公開了,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辦宴啊?胡桃我能不能混個司儀噹噹?」
胡桃這個意外性極高的去給婚禮當司儀?亞爾斯對她的濾鏡還沒到能美化她一切舉動的地步,更何況:「那你就慢慢等吧。」
「哦?怎麼說?」胡桃眼珠一轉,揣測道,「不會吧,作為你最好的朋友,白朮那傢伙居然不想邀請本堂主?」
亞爾斯掰著手裡的竹片較勁,搖頭道:「是我不想辦,太麻煩。」
他們兩個都算是孤家寡人,上無老,下面小的……七七姑且算一個,私交密切的親朋除了阿桂外,大言不慚一點把鍾離算進去,掰著手指頭數,也出不來幾個人。
兩人都覺得喜宴這種場合,還是私下好友相聚一堂更為妥帖,白朮也沒有把婚宴作為社交名利場的癖好,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找個時間,眾人私下吃頓飯便好。
胡桃沉默兩秒,看看手裡見底的蝦球,想想廚房裡熱火朝天大展身手的香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別告訴我,今天這就算是婚宴了?!」
得到亞爾斯肯定的眼神後,胡桃唰的放下碗,掐指一算,表情古怪道:「這可真是個好日子……」
宜婚宜葬,百無禁忌。
「白朮還挺會算日子的……」
「我們可沒算。」白朮提著兩壺果釀,進院就聽見這麼一句,笑道,「堂主莫是忘了我醫廬名字了?」
求神問卜皆虛妄,命數還是當握在自己手裡才是。
他身後跟著拎著糕點盒的阿桂和七七,小姑娘頭頂頂著一團毛球,一進來就張開翅膀撲到亞爾斯懷裡,差點打翻他懷中的一小筐竹條竹片——還有兩個月過海燈節,胡桃興致沖沖的非要教他編霄燈,目前已經編碎兩筐竹條了。
這種日子,長生別說只是睏倦難當,它就是睡死過去也得蛄蛹著參宴,它嗅了嗅飄在空中的香氣,狐疑的張開眼:「香菱在裡面……做什麼菜呢?」
胡桃側頭,不懷好意的打量它一眼,壞笑道:「那可是亞爾斯破天荒點的一道菜,快來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