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漫長的冬季和領地內食物的匱乏讓這些獸人凶性畢露,面對的還是仇恨的種群,他們已經徹徹底底殺紅了眼。
尖叫、謾罵、求饒,倒塌的樑柱壓住一片血色,繪出一幅地獄景圖。
一邊倒的屠殺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結隊趕到,他們穿著統一的白金兩色的衣袍,表情悲憫,面對殘殺人類的獸人目露憎恨與厭惡,領頭的人舉起手中的書本,高聲朗誦神明的祝詞。
下一秒,雷蛇在他垂落的手中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在敵人面前炸開,也將那豹族獸人手中被扯掉一隻手臂,面露驚恐的平民一齊吞噬。
表情依舊悲憫的人放下書本,哀慟道:「這是必要的犧牲。」
他眼底深處划過一絲興奮。
搶在別人前面擊殺了一隻獸人,回到公館,又能換取十個金幣。
至於那個平民?
誰會管他呢?
或者說,這一鎮子殘存的平民,這一隊執法人都不在意。
死的越多,不就越說明了獸人的殘暴,側面證明了他們擊殺獸人時的不易?
風雪愈來愈大,飛濺的鮮血與高昂的獎賞讓執法公館的小隊每個人都呼吸粗重,不分敵我的攻擊方式轟炸在除了穿著公館制服的人周圍的每個地方。
咬牙慟哭的孩童所藏身的房屋搖搖欲墜,屋頂橫樑驟然砸下,她瞪大了眼,其中滿是刻骨的仇恨。
一隻手攬過她的腰,破牆的聲音被橫樑砸下的巨響掩飾,沒有任何人發現不對。
小孩的臉上身上滿是父母灑下的血,熱血已冷,就如它們主人逝去的生命。
裹著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帶著她掠到小鎮後稍高的山丘後,視野被完全遮擋,只能聽見小鎮裡代表死神鍘刀的炸裂聲響漸漸稀疏。
他們的屠殺已經到了尾聲。
按照那種攻擊方式,不止敵人,恐怕平民也死的差不多了。
小孩也對鎮子裡的現狀有所猜測,她的眼淚仍在流淌,雙目空洞的看著眼前人的袍子,顫抖的問道:「你要賣掉我嗎?」
賣掉她,讓她的未來像酒館中傭兵說的污言穢語那樣,變得污濁又泥濘。
但是能再活下去至少半年。
這種另類的「拾荒者」並不少見,紅燈區很多年少的男孩女孩都是這麼被「供貨」的。
攬在她腰上的手已經收了回去,精緻柔軟的布料和手上都浸染了黏膩的猩紅,對方頓了頓,重新伸出那隻手,手中不知何時橫握著一把利刀,一滴血墜落下去,在厚厚的血層中砸出一個小小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