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这么大动静,他们应该找快来了吧?杭十七紧张起来,慌里慌张地四处看着:我们去哪躲一下?
敖梧拍拍他脑袋:别怕,茧鼠杀了这一带的领主,换成他们自己的人,之后又买下了这附近的地用来挖矿,无关人员不得靠近这里,狮虎一族的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进来查看。不过,确实要快点离开,茧鼠应该还有不少人留在地宫外面,等他们带着剩下的茧兽人找过来,我这副样子,只怕护不住你。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附近还有一个茧鼠的据点,就是那个书苒用来复活别人的你说他会不会把茧鼠祭司也复活了?杭十七仰头往周围看了看:不过我们那天是坐渡鸟去的,具体哪个山头,我也不记得了。
那个不急,茧鼠祭司就算能复活,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外面先离开,这次的目的只是救你,至于茧鼠,迟早会跟他们算算清楚。敖梧说。
敖梧伤得挺重,杭十七带着他也跑不远,两人就近找了个山洞,先暂时停下来处理一下敖梧的伤。
敖梧从空间里掏出伤药和绷带递给杭十七。
杭十七认出熟悉的药罐,是那个摸上去很痒,但是治外伤和快的神药,杭十七结果药来,又问:这个只能治外伤吧,那你里面的伤怎么办,你刚刚都吐血了。
敖梧咽下喉咙里的腥甜:那个不要紧,回去再治。先帮我止血。这个地方,怕也不能呆太久。
南夏炎热,敖梧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会已经破破烂烂,脱下来后,露出后背斑驳的擦伤,和大片的青肿。
杭十七看着伤口,抽了口凉气,然后不说话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抹上去,动作轻得好像敖梧是一件珍贵的瓷器。
敖梧背对着杭十七,只能感觉到他指腹带着冰凉的药膏又轻又慢地从火辣辣的伤口抹过,带来难忍的麻痒。
敖梧觉得有些不对劲,杭十七什么时候不是嗷嗷嗷地说个没完,几时这样安静过。
他回过头,却见杭十七咬着嘴唇,鼻尖泛红,眼泪从眼眶里骨碌碌地往下落。
杭十七没想到敖梧回突然回头,偷偷哭鼻子这么丢人的事还被抓了个正着,愣愣地缩回涂药的手,脸往膝盖里一埋,别扭道:转过去,你别看我。
带着鼻音的声音透着平常没有的柔软,听得敖梧心口一酸,抬手捏了捏杭十七趴下去的耳朵:怎么哭了?
我就是,难受。杭十七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红着眼睛回答:我以后,不乱跑了,都听你的话。
敖梧听见杭十七这么说,有些意外,摸不清他的想法: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就是觉得,自己以前太混蛋了。杭十七抽噎着说:刚刚你埋在废墟里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就特别难受。但我以前老是乱跑,出状况。那个时候你跟我生气,是不是也担心我,也觉得很难受?我以前不懂,总觉得你管我。对不起我还害你冒这么大危险了救我,还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杭十七越说越难过,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地上洇成一道道水痕:我还说要保护你,结果光给你添乱。我除了会惹祸,什么也不会。
好了。敖梧把杭十七按进怀里,低头吻他的耳尖:不许你这么说我的伴侣。
杭十七被我的伴侣那个说法弄得有些脸红。又觉得敖梧这么说话有点好笑,没忍住,嗤了一声。顿时哭不下去了。推了敖梧一把,从他身上挣出来敖梧什么都没穿,这样贴着怪难为情的。
敖梧顺着杭十七的头顶理了理他银白色的长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嗯?
一点都不好。杭十七随手把眼泪抹掉,又吸了吸鼻子。
敖梧:这次多亏你留的信物,我才能这么快确定你的位置。
你,看到信物了嗝,吗?杭十七抬头问。因为刚刚哭得太厉害了,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敖梧从空间掏出狼牙和杭十七的狗牌,给杭十七戴上:嗯,都在这里。捡到东西的人,把它们卖到了云无真手下的云天阁。
杭十七摸摸失而复得的狗牌,想到自家狗子:但我把鹤仙的羽毛给弄没了。不过他们都在通缉我了,肯定不会再帮我救长命。
敖梧:倒也未必。等茧鼠的事情彻底解决,我陪你去趟坤山。
杭十七被哄好了,又继续给敖梧敷药,系绷带。没了心里的包袱,话匣子重新打开,絮絮叨叨地把这些天的经历讲给敖梧听,说起上船遇到茧鼠祭司的时候,杭十七还有些心有余悸:当时吓死我了,那个老头简直是我的噩梦。不过有个地方我没想通,明明是云无真的大哥帮我逃跑的,怎么就变成茧鼠祭司的船了?云无澜他是坏人吗?
他和茧鼠祭司有合作。这件事,云无真和我都被蒙在鼓里。现在尚不清楚他们合作了些什么。不过云无真应该是可信的。等杭十七上好药,敖梧自己系上绷带,披了件干净衣服在身上。
两人折腾着一通,还没吃饭。
杭十七先前就少吃了几顿,这一闲下来,肚子就咕噜噜发出抗议声,他着肚子,想起自己丢进血池里的鸡腿,又想哭了。不过现在敖梧受伤了,他得照顾对方,不能软叽叽地动不动就哭,要显得可靠一点:你饿不饿,我去找点吃的。
你要打猎?敖梧靠在石壁上偏过头问。杭十七虽然兽形的时候行动很灵活,但是打架可一点都不擅长。一只雪鹅都能追得他嗷嗷叫着满地乱跑,实在不像是能打猎的主。
我摘点果子,行么。杭十七犹豫了一下,怂怂地说。
可我不喜欢吃果子。敖梧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说。
啊,杭十七用指甲扣弄着石壁:那你想吃什么?
敖梧凑近他,露出犬齿说:我想吃肉。生的,新鲜的,带着血丝的那种。
吃生的不好,容易拉肚子。杭十七咕哝着说。
那熟的也行。敖梧很好商量地退让道。
杭十七:熟的我不会烧火。
敖梧:我会。
杭十七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那你想吃什么肉。
敖梧想了想:牙猪?
杭十七:太壮了,我打不过。
敖梧又说:羽鸡?
杭十七会飞,我抓不着。
敖梧露出为难的神色:那山兔总可以吧,这小东西除了跑得快点,没什么攻击力。
杭十七抿着嘴憋了半天,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红着脸憋出一句经典电影台词: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其实不是抓不着,也不是不吃,他单纯胆子小,不敢杀罢了。做好的麻辣山兔端给他吃,他可以吃一盆。但当着他面,让他杀只兔子,他真的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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