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沉,只不回头,强笑道:“唉,咳,学文做文章嘛,学的人多了,少我一个不少,我还是在骑射兵法上下下功夫,以后才好给父皇、给太子哥哥鞍前马后,征战沙场!不说了!我去练武了!”
我闷头只往前走,打死不敢回头。
走了三五步,才听身后传来一句不轻不重的“站住”。
我心里巨颤,缓缓回过头,只见谢时洵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不远处,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我忙躬身行揖:“太子哥哥安。”
我只敢盯着他的靴子,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到谢时洵道:“九弟用过晚饭后,来东宫见本宫。”语调平稳,却透着一股清冷寒意。
那后来……后来……
我的好日子就在那一天,到头了。
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只叹往事悠悠君莫问,槛外长江空自流。
正出神间,有人拉着我的前襟将我狠狠提起,只见谢明澜咬牙切齿道:“原你也知自己是胡闹!谢时舒,你看看你现在吊儿郎当东倒西歪的是什么样子!”
被这寒风一吹,我只觉周身冰冷彻骨,时值雪夜,我又累又冷,又及思顾到太子时洵与我的一些旧事,心境更乱,只想早日打发了这里。
于是,我不由渐渐放软口气,一边覆上谢明澜的手腕,一边叹道:“陛下,莫要生气了……倘若为臣这等无用之人气坏了身子,何苦?臣又该如何自处啊……”
谢明澜的手腕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我正纳罕,却见他眼圈微微泛起红,细看之下,盛怒中竟有三分关切一分委屈。
我这侄儿,真是随他爹一样,心思难猜。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终是渐渐松懈下来,放开了手,生硬道:“若你再对朕如此无状,定依法治你,可记住了?”
我敷衍地又抚慰了几句,他虽不做声,但是神色终归还是好看了些,甚至还唤程恩取了件大氅给我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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