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示弱,但我心中还是很安稳,我怎么也不信他会赶我出去。
谢时洵轻轻摇了摇头,他摩挲着我的下颚,道:“我不会赶你出去,我只是会重新教过你,教你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他的话足够掷地有声,但是我的老毛病却犯了,下意识地讥诮一笑。
方察觉自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我就后悔了,惶惶然肃了神情,但见他的眼神,便知道还是被他看到眼中了。
我心中安慰自己道:不就是挨打么……挨多挨少的问题……
然而心下那种隐隐的不祥预感仍是萦绕不去。
就在此刻,门口传了三声叩门声响,我回头一看,只见苏喻提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似同情似担忧地望着我。
我见到他,尤其是他手中的木盒,忍不住抱住谢时洵的膝盖,向他靠了靠。
那木盒我很眼熟,我没记错的话那里面都是各种似柳叶般轻薄的刀片,我曾经见苏喻在病人身上用过。
他现下为何……为何提着……
谢时洵方才平缓道:“……从治好你的右腕开始。”
此句不啻惊天轰雷!
我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然而跪了太久,一个趔趄险些磕在案子上,幸好苏喻适时从后抢了一步,扶住了我。
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瑟瑟发抖地将他推到身前,大声道:“我不行!我不行!那个法子十次也未必能成!我早被疼死了!”
苏喻曾经试图治好我的右腕,但是当时我的手腕被谢明澜一箭射穿,断了腕骨和手筋,若想让它恢复自如,则需要将那腕骨重新打断再接上,这也就罢了,最难熬的就是接上手筋,我的手筋萎缩到筋肉里去了,若要接上,则需要将那皮肉再划开,探一个小勾进去,将那萎缩了的手筋断处,血生生地再勾出来,而这还是凭运气的,绝非一次两次就能勾出来,听说有那狠人接手筋,连着十次都没接上,白白活受罪十次。
彼时光是听听,我就抱着手腕滚成一团,打死不肯让他碰我的手腕。
如今谢时洵竟然让我接上右腕,我只觉一身冷汗霎时换成热瀑。
谢时洵执起我案上的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方唤了人进来,吩咐道:“酒窖中有多少酒,都搬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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