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喻仍是自道:“现在的你……才让我觉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
我道:“苏喻?!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苏喻果然不语了,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明显心不在此,知道指望不上他,我转了几个圈仍是无计可施,只得拖着他前去书房了。
一进门,只见谢时洵坐在案后,望向窗外,目光悠远。
见我们来了,他终于收回目光,在我面上望了一望,又垂下眼帘在脚边定了一下。
我顿时会意,只得挨挨蹭蹭地过去了,跪在他膝侧,偷偷回头望向苏喻,指望他说点有用的。
苏喻神色自若,撩起下摆,也跪在不远处。
谢时洵端起一个瓷白茶杯,茶杯白,他的手指却仿佛比那茶杯还要苍白三分。
茶烟细细,氤氲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静默,室内只有无尽的寂静。
过了许久,他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道:“苏喻,你不该纵着他胡闹。”
苏喻低头道:“是,此事祸积忽微,皆由在下之过。”
谢时洵道:“此事始末你道来吧,一分一毫皆不可落下。”
苏喻应了,娓娓道来,他不愧是年少登科的人物,言简意赅措辞得当,从小沅与我结交说起,说到我被灌入阿芙蓉,我眼看着他就要说到祁山猎户小屋那一夜,顿时极不自在,连连咳嗽起来。
苏喻果然微微顿了一下,谢时洵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一脚,我便萎靡地捂住了脸,咳不出来了。
有些事情做了是一回事,说了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我和苏喻那档子事,在场三个人都心知肚明,我本是无甚所谓的,但是倘若苏喻当着谢时洵的面叙述一遍,我便觉得仿佛被扒光了示人一般羞愧了。
这其中关窍,我一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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