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了一口气,用此生最低声下气的语气道:“我只是……求求你,不要咒自己,不要拿自己做筹码威胁我,我会害怕的——”
谢时洵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还是不明白。”
我骤然拔高声音道:“我是不明白啊!”
说着,我转向清涵,一把拉过他,道:“清涵道长你不是为他逆天改命了吗?你是玉和的师父,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无能为力呢?你能救他第一次,就能救第二次,对不对?我的错我都认了,够了吧?你去救他啊!”
见清涵木然地阖上双眸,我又转向苏喻,殷切道:“还有你,你不是医术最高,最见不得人受苦的吗?你不是从小最敬仰他的吗?你现在愣在这里作甚?明明只是咳嗽罢了,怎会治不好呢?”
苏喻任由我抓着前襟,他半长的眼睫微垂了下来,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这般透着哀伤和不忍的眼神,我曾在他面上见过两次,一次是十年前的养心殿,一次是正阳门内。
那两次发生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自不必再说,那么这一次,这一次——
我仿佛能听到全身血液凝结成冰的声音。
谢时洵在我身后道:“老九,你知道么,上天给了你很多次迷途知返的机会。”
我缓缓转过身,见谢时洵抬起手,极慢地解着衣扣。
他一边动作,一边道:“你起兵前,明澜念及叔侄情分,几次三番欲阻你。”
我道:“是。”
他点点头,道:“即便在你兵败已成定局之时,你本可忍一人之辱,保全其余兵士性命。”
眼前闪过当日谢明澜阴蛰的神情,他对我道“谢时舒,你认错,你认个错,朕从轻发落你,留你和裴山行一条命,留这些叛军一条命,你究竟有何不满?”
我沉默不语。
谢时洵似乎也没有指望我的回答,他继续道:“后你为苏喻所救,世人都说救命之恩形同再造,而你却为了灭口对他刀剑相向,意图害他性命。”
谢时洵终于解完最后一个暗扣,他掀开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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