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端详着他,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连他的相貌都有些陌生了。
他沐在艳阳下,江南很衬他,衬得他越发神清骨秀,俊极雅极,也或许他一向如此,唯独今天我才真正将他看在眼中了。
我道:“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一直留在此处蹉跎,没有理由啊,怎么会有人愿意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与他人情投意合同床共枕呢?原来你是在等啊……”
苏喻像是掩饰什么般别过目光,却向我进了一步。
我不堪忍受这么近的距离,猛然一把推向他的胸口,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推得踉跄地退了两步。
我很认真道:“苏喻,你知道你像什么?你像一只乌鸦,盘旋着,在等着他死去。”
苏喻捂着胸口,低低道:“不论殿下今日说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说着这样的话,他自己也没察觉似的露出了一抹苦涩惨淡的神情。
我冷冷道:“滚,看见你就恶心。”
话音刚落,也许是那迟来的痛,终于察觉到了那极深极薄的伤口,于是争先恐后地喷薄而出。
我忽觉心间泛起了一阵剧痛,那是我从未经受过的痛楚,仿佛每时每刻都被万箭穿心而过。
我浑身脱力,身子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被苏喻上来搀住了,我木然着神情,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后面的事便再也不知道了。
我大病了一场。
一开始还好,只是发热,但过了两三天,高热始终不退,阿宁像是知道了些什么,给我找了几个江南的名医,一天照着三四次的把脉。
尽管如此,我仍是整日昏昏沉沉的,自觉什么心思都淡了,甚至不想去见谢时洵。
之前的我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现在却只想避得远远的,连死都不想死在他面前。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胸膛中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叫我这般做,我也就随它去了。
就像我本觉得,我是该痛哭一场的,但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