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它端到床边的小案上,随后移到床沿上,与谢明澜对坐了,便低着头摩挲手中的长针不敢说话。
我怕我一催促,他又要生气。
谢明澜倚坐在床头,蹙眉道:“怎么,还等什么?”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偷偷抬眼看他,见他面上还算平静,便大着胆子将长针递了过去。
这物虽说叫长针,但是倘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它不但极为锐利,而且针尖是三棱形状,专为放血所用。
谢明澜不接,他缓缓褪下亵衣,只是道:“你来。”
我有些意外,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又一次试探,游移道:“这……”
谢明澜赤裸着线条流畅的上身,将目光投向我,道:“我要看着你……是如何取走我的心头血的。”
窗外的风雨忽然大了些,风从窗缝中拂进来,屋内的灯影都是一晃。
我惊惧地看了一眼长明灯,见它幸得未灭,当下对谢明澜颔首道:“好。”
在春天的京都府,很难见到这般呼啸的风雨。
我执着长针,抚上他的胸膛。
当时清涵曾对我说,虽有此法,但是使过此法的记载却寥寥,他和苏喻查遍了所有记载,只有两处提过,一是说,心头血是取针下半寸,二是说,取针下一寸,且不可被骨阻挡。
我的指尖划过他胸膛上每一处轻微的起伏,然后停下了。
我按在两条胸骨间,他的心脏每次跳动,都会带得此处微震。
我不敢看他,一手拈着针尖抵了上去,心道:此时此刻,你便是反悔也不能了!
谢明澜并没有反悔,他只是很安静。
当针尖没入他的肌肤时,他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双手死死抓住身侧的被褥,一声都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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