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抬手想去摸他的脸,竭力笑道:“哎呀,把你伤了,我的罪过。”
谢明澜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抓得太紧,紧到我的手都泛起了生疼,一缕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小臂流淌而下。
他的眉尖微颤着,咬着牙道:“是你的血……”
我便放下了心,道:“那就好。我被摔摔打打习惯了,流点血死不了。”
他眼中又泛起了茫茫的雾,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喉结一滚,极为怜惜般地低下头用脸颊蹭着我的额头。
我终于喘匀了气,在他怀中挣了挣,左右望了望,见他周围只有一队亲兵残部,万幸周英和苏容还全须全影。
而我的祁山部众和鲜卑骑兵当时距离谷口很远,绝无可能逃出生天了。
谢明澜终归安全了。
我的眼皮只觉越来越沉,很想小憩一下,哪知我刚闭上眼睛,谢明澜就摇晃我,伴着急切道:“谢时舒……谢时舒!”
我心中没好气,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安慰他道:“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跑了几天几夜……好累。”
见他罕见地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我暗暗叹了口气,道:“这一次,我又造杀孽啦……你别怪我,他们已经见到了我还活着,人多口杂终成祸患,现在人少多了,也好让你收拾残局。”
我在心里又补了一句:所以这杀孽可不能算在我头上,更不能报到太子哥哥身上,还是你背了吧,横竖你是天子,等闲杀孽损害不得你分毫。
谢明澜在久久地沉默后,用一种近乎肝肠寸断的气声道:“我不怪你……”
我很是诚挚地笑了一下。
筋疲力尽的时候,竟然和醉酒感觉很像,神志飘飘忽忽的,甚至带着一丝莫名而来的愉悦。
我又唤他道:“明澜……”
他道:“嗯?”
我方才话说的有些多,此时气息有些断断续续,道:“你说……我、我对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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