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时而被微风拂在面上,苏喻摩挲着掌中有些发烫的白子,觉得这个雨中氤氲繁茂的院落真是美极了,也许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
他怀着这样的感慨,落下最后一子。
那日究竟是谁赢了那盘棋,苏喻已经想不起来了,
只是自那日后,他便对火药所创的伤口甚是上心,可是火药本就不常见,为火药所伤之人更是少见,他在公务之余潜心研究了许久,才勉强制出一瓶外敷伤药。
尽管这是他的心血,他却仍不是很满意。
但……终归聊胜于无吧,他这样想着。
就这样,在又一年的春日,苏喻怀揣着那瓶伤药回到了京都府。
这一日也在下着雨,但是那雨不再缠绵了,天空阴云密布,不时有列缺劈开天际。
在仿佛要倾覆天地的瓢泼大雨中,他立在苏阁老书房中,翻阅着一张张密信,指尖越翻越发失了温度,他说不出话来,一句也说不出口。
苏阁老愤怒激昂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却又渐渐湮没在那雨声的嘈杂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喻才抬起头,道:“儿也愿随父亲一同……将叛王绳之以法。”
苏阁老顿时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欣慰的是他的嫡长子果然不负所望,担忧的是倘若一朝差池,苏喻也难逃过那叛王谢时舒的毒手。
苏喻向来善解人意,如何不知其父的心思?自是劝解,只是劝着劝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也是不语了。
当他终于从书房中被放出来,已近深夜。
苏喻避开下人,独身一人撑着伞漫无目的地踱上街去。
如此大雨之下,长街空无一人,待他回过神,手中已然攥着那瓶伤药。
手背被暴雨浇得冰凉,手心却炽热着,连带着那瓷瓶瓶身都染上了他的温度。
沿着小巷,他不知不觉走到那京都府中唯一的王府前,苏喻在巷口撑着伞发怔,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走出小巷,进到那王府去,向那人问上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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