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榆退无可退,他借着唇舌交换的空隙,用挤出的一丝空间道:会会有人来的。
俞书辰知道他脸皮薄,又眷恋般地浅浅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和唇角,靠在他的发顶,平息体内不断翻涌上来的热火。
温白榆的手就放在了俞书辰的肩膀上, 嘴唇刚好在他的肩膀锁骨的地方,好像一说话就会亲到。
他的脸又红起来, 他以为刚刚那个绵长的吻已经练就了他的脸皮,但换成其他的,似乎还是会容易脸红。
温白榆勉强自己去克服,鼓足勇气问:哥哥为什么这么熟练?
俞书辰过于淡定的从容, 还有亲亲时游刃有余的姿势和成熟的水准,让同样也是初恋的温白榆显得那样的稚嫩和青涩。
到底谁才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呢?
这让多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能长进的温白榆有些小小的挫败感。
动物在求爱面前,技能都是无师自通的。
俞书辰的锁骨被他的嘴唇蹭到,从那一处传到全身的酥麻感,叫他又想吻他。
温白榆不服气,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很笨的人,那我怎么不会呢?
他坚定地认为俞书辰有在课外练习过。
俞书辰笑起来,眼睛里全是西落的云霞。
谁叫星星这么晚才成年呢?俞书辰说起这些事情来,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不要脸,作为开了窍自通了技能的动物,为了不在搁置多年后导致生疏。
他的嘴唇靠近温白榆的耳朵,最后几个字是凑在温白榆的耳洞里说的,气流顺着孔洞,麻痒几乎要传到耳朵的深处。
这让温白榆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脑袋,嘴唇不偏不倚碰在了俞书辰的颈窝处。
这使得俞书辰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气音都有些荒腔走调。
哥哥只好每个晚上都练习一次~
有一个小小的尾音,像一个小勾子,勾住了温白榆的心脏,痒痒的。
沿着操场过来的四面八方的路上传来了多而杂的脚步声和谈论声。
俞书辰退开了半步,把温白榆从树干上拉起来扶好。
两个人肩并着肩站在这棵桂花树下。
上一次一起来是在晚上,他们其实没有认真看过这棵树。
这棵树已经很老了。
上面挂满了有情人的祈愿和名字。
现在想想这棵树还真的很灵的。温白榆顿了一下,我从前都不敢肖想你会喜欢我,但是我们写了名字以后,你就真的是我的了。
就像做梦一样。温白榆的手很用力地握了一下俞书辰的,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俞书辰把他们相牵的手举起来摇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棵树是不是灵验,但从这一刻开始真切的希望,他能一直灵验下去。
温白榆笑着扭头去看他,对上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俞书辰的视线。
温白榆被他露骨的视线看到脸红,生硬地转移话题,那天我还在桥上许了一个愿望。
俞书辰问他:是什么愿望?
快到晚上的操场,太阳渐渐西下,热量和光芒在云层里化成火红色的霞光,人渐渐多了起来。
温白榆和俞书辰对视一眼,两人牵着手离开了这棵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炙手可热的桂花树。
他们沿着操场慢慢地走。
愿望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不灵了。
俞书辰伸出没牵手的右手,摸了摸温白榆的头发,星星不说,我也知道。
温白榆稍微躲了一下,他比了比自己的和俞书辰的身高,第一次对于他这个行为提出了意见和控诉,哥哥,你这是作弊。
你是不是怕我会长的比你高,所以你老是摸我脑袋。温白榆把自己没长得跟俞书辰一样高的锅甩到了俞书辰的头上,害我都没长多高。
俞书辰面露无奈:星星还不够高吗?据不完全统计,渚燕的男生普遍身高在175左右,星星明明远超普通水平。
温白榆撇嘴:那这个统计就太不准了,你那么高,小胖子也很高,爸爸也很高,我周围的人都不矮啊。
我听说,男十八,窜一窜。温白榆似乎在征询俞书辰过来人的经验,我应该还能再蹿一点个子的,对吧?
俞书辰不忍心打断他的幻想,便点了点头。但实际上,有些人最多也就蹿个23厘米。
要想真的超过他是不太可能了。
他们又走了一会,直到太阳完全看不见,只留了一大片火红色的云霞缀在碧蓝的天空下。
两个人绕着初吻的那个足球场走了一圈,又去草坪中心踩了一会。
温白榆的肚子就开始叫了。
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俞书辰牵着他的手往情人桥的方向走。
那边过去就是渚燕有名的商业街。
多年前和温白榆来过的后街已经变成了宽阔的马路,从前不经过这边的公交车改了道,原本无人问津被各种自发小贩占据的道路车来车往。
渚燕的小吃街就搬到了商业街的一层,沿着走道,周边都是各色的小吃。
温白榆摇摇头。
妈妈让我从家里带了饭,都是你爱吃的。
但带来的饭菜已经冷了,冷掉的饭菜再热一下也会失掉他原本的口感,俞书辰觉得不能让他吃了,可温白榆很坚持。
俞书辰便点头:那把饭菜拿到一楼宿管阿姨那边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温白榆嗯了一声:妈妈也是这个意思,她说自从你和姐姐上了大学以后,都好久不回去吃她做的饭了。
他们走到了宿舍楼下,俞书辰用门禁卡刷了门禁。
现在不会了。他们一起往楼上走,和好些人擦肩而过,以后都和你一起回家。
温白榆却很惆怅:可我以后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回家了。
他拿到了新学期的课表。
他们虽然还没上学,但已经建了一个班级群,班导在群里发了学校的门户网站和每个人的账号密码初始登录方式,叫他们自己先去修改。他们提前报了两个选修大课。
前两天班导叫他们进入自己的后台查看个人课表。
大一的课程是每个阶段里最满最忙碌的,越早将该学的内容学了,大四才能留出更多的时间去实习和写毕业论文。
他们走到了宿舍门口,俞书辰停步没有进去。
在进去之前问他:晚自习要我去陪你吗?
温白榆偏过头 :你有时间吗?
最近要上最后的课还要写毕业论文,叔叔减少了我的工作量。俞书辰这才推开门走进去,比你要空一些。
郑南经已经从床上走下来,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
看起来状态似乎比刚才好多了,但仍然一头乱发,衣服也还是那样没有被整理过。
温白榆和俞书辰一起进来,俞书辰这才真正看到郑南经的模样。
他没想到早上温白桑轻巧的一个谎言,就让他变得如此颓丧。
俞书辰虽然骨子里是个和外表的温和相悖的人,但对身边人却还算温柔。
不过郑南经突闻女神被自己好朋友摘走了,那种失恋和被背叛感使得他对进来的俞书辰没有什么好脸色,俞书辰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去说些劝解的话。
他们之间仿佛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他依然记得早上温白桑走后,似乎要跟自己拼命的郑南经。
那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捏着拳头,仿佛体内有用不尽的洪荒之力。
但拳头一出,距离他脸还有半公分的样子就停住了。
他又缩回手,脸上是灰败的暗淡容色,算了,我打不过你。
经过一天的时间发酵,郑南经依然蓬头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