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曼很不好意思似的低下了头,十分自惭形秽。
比起之前敖麓弋带回来的那条大鱼,这么两条小鱼干实在是不值一提。
然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存粮了,今天早上醒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的跑到藏食物的地方,挑出两条来煮汤。
他不知道敖麓弋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阿尔曼从未见过有人穿着这样的衣裳,长袍如同流云般飘逸,还有敖麓弋微卷的半长黑发,与他所见过的人截然不同的柔和流畅的面貌轮廓,黑沉沉的瞳仁里总带着笑意,眼睛会微微眯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又像是在深沉的注视着自己。
他很年轻,皮肤光滑而白净,应该是养尊处优的人,但现在,他也一样裸着上半身,穿着材质柔软的短裤在海岛的烈日和微风里忙活来忙活去。
阿尔曼也没见过他这么厉害的人,能操控海水,能凭空生火,能像飞一样跃起好几米,他毫不费力的让根深蒂固的大树从土壤中被□□,又能迅速的凭空让它们折枝剥皮,变成他想要的木板木条.....
当然,当他看见敖麓弋化身为长着鹿角的蛇一般的神奇生物时,心里的震撼是最大的。
阿尔曼没想过外面的世界还有和他一样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这个祖先遗骸形成的海岛,只有能变成巨龙的父亲。
当他继承祖先的记忆时,他只看到杀戮与痛苦,那些无辜的人被龙焰所吞噬,惨叫着化为灰烬,他的同类如同黑色的恶魔,所到之处变为火海血城。
这让他感到困惑和深深的惊恐,因为他是个连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怪物.....
所以,在那一刻,阿尔曼似乎从心底里与敖麓弋无限的拉近了距离,他暗暗的想,也许敖麓弋就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为了躲避人类的追杀,所以来到了这个小岛上。
敖麓弋是他的同类,这个认知让阿尔曼欣喜不已,他打心眼里希望敖麓弋能留下来,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可以一起在这个岛上生存下去,远远的避开人类,永远不去外面的世界。
敖麓弋比他强太多了,阿尔曼很惭愧,并且在心里打定了注意要回报他对自己的照顾。
鱼汤熬好了,敖麓弋看着阿尔曼爬起来,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他打开了一个放在外面的箱子,拿出两个大碗和银汤匙,又回来,手脚很麻利的盛上了一碗汤。
煮熟的鱼肉软烂的漂浮在清汤里,阿尔曼捧着碗,递向了敖麓弋。
他有点惊讶,看着小孩儿一脸忐忑的样子,有些好笑。
敖麓弋伸手接碗,笑着说:哎呀,真勤快呀!
阿尔曼听他语气很温和,眨了眨眼睛,居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敖麓弋喝了一口鱼汤,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原汁原味的香气,鱼肉软烂,嚼起来满口香。
手艺可以啊。
他很给面子的吃的干干净净,阿尔曼在一旁端着自己的碗一边吃一边偷看,心里顿时轻松了,偷偷省下一块肉喂给了闻到香气吱哇乱叫的小宠物。
吃完了早餐,阿尔曼十分自觉的捧着碗去洗,敖麓弋并没拦他,因为他也还有事情要做。
他们住的地方太小了,他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位于龙头骨中下半,一半下面是海和礁石,另一面下方几米爬下去之后就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涨潮的时候也依然淹不到。
他没打算换地方,不过,扩建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以往上,也可以往下,往上还有中空的结构,布满无数空洞,如果打穿,就能拓展出很多空间,甚至能直通顶端。
往下,下面是土地,也生长出了很多茂密的植物,依着岩壁顽强的生长着。
敖麓弋观察了一下,觉得下面可以种点什么,或者直接搭建一个桥架在礁石上,造一艘小木船,阿尔曼可以自己去钓鱼。
总之,这里实在是有太多潜力了,敖麓弋站在这儿,不由得开始美滋滋的畅想起在海景房里看海吃海鲜水果的未来生活。
他野心勃勃的活动着筋骨,眼睛都发亮了,敖麓弋摩拳擦掌的扑向了昨天放在下面堆积如山的船体木材。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才十点半想想我就开心。
感觉自己的拖延症在慢慢的变好,而且最近我吃的都特别素淡健康,哪怕是荤腥油辣,也不像以前那样强迫暴风吸入吃撑才舒服了。
重要的是我并没有特别的强制控制自己,挺顺其自然的!!
天啊我感觉这次我能瘦!!!【土拨鼠尖叫
希望大家也能越变越好,要心情愉快哦!!
第15章 建设工程与龙虾
阿尔曼回来的时候,看见到处都堆着长短不一的木板。
敖麓弋站在他们的住所出口,笑着对他招手。
一条初见雏形的栈道在峭壁上初具雏形,木架构筑出宽阔到足够两人并行的框架。
敖麓弋因地制宜,修建出来的栈道歪七扭八,紧靠在岩壁上向下延伸。而且似乎是一开始没有设计好构造,整体透露出一股走一步看一步的随意感。
他手上抓着一把被打磨过的餐刀,正在切削一块过长的木块,准备将它嵌入脚下一个奇形怪状的缝隙里。
阿尔曼愣住了,他长大了嘴巴,看着这条不甚牢靠的小路。
捧着碗,阿尔曼小心的抬脚踩上一级。
小心!那一块我没有钉上!
听见他大喊,阿尔曼立刻收回了脚,上面虚虚搭出个样子的阶梯瞬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敖麓弋看见小孩儿瞬间撒开脚丫子跑出了几米远,哭笑不得的一挥手,将摇摇欲坠的材料工具都定在原地,自己飞似的从崖壁上一跃而下。
他按住阿尔曼的头顶:嘿,跑什么呢!没垮!
阿尔曼瞪着眼睛回头一看,哦,果然。
敖麓弋像是拎着小鸡仔似的将他拎到栈道口,从自己的腰上解下围成小包裹的一块布。
里面鼓鼓囊囊一大包,十分沉重。
当啷一声,小布包被扔在石头上,敖麓弋抽出一只生着锈的铁钉:看,这是钉子。
木板飞起来,岩壁上固定好的木架支棱着延展出去,噼里啪啦井然有序的紧密拼接成了一条栈道的样子。
敖麓弋对他一笑:看好啦。
他扔飞镖似的将手里的铁钉甩出去,破空噗嗤一声没入深深钉在栈道上。
他手里都是红锈,手指头染得红红的,然而却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投掷出一根又一根船上拆下来的铁钉。
敖麓弋抓了一把给他,阿尔曼眨了眨眼睛,用尽全力抡起胳膊在空中划了一圈,将钉子扔出去。
当啷一声,铁钉从栈道阶梯上弹下来,叮叮当当的从岩石上滚落到沙地上。
阿尔曼的脸立刻发红了,敖麓弋哈哈大笑:没关系,你可以打发时间练一下。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儿。
终于,一条简陋的木质栈道完成,充满了凹凸不平拼接与贴补的木板木条,能钉钉子的地方都钉上了,足够安全稳固,但显然也是够混乱的。
大概只有扶手栏杆修建得比较利落,敖麓弋十分粗暴的将木头与木头之间衔接镶嵌用钉子固定了一下,而现在,这条歪歪扭扭的小路通向他们未来会变得很舒服的家。
敖麓弋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很满意,他一点也不苛责自己,竣工之后他立刻啪啪啪的给自己鼓掌起来。
阿尔曼就更别说了,这是他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工阶梯,他并不能分辨出好坏,他甚至被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