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曼闭着眼睛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下颌紧紧的绷成一条锐利清晰的线,喉结上下滚动。
脖子上那条红线的颜色变得更深,红的发黑,像是被一条马上要被烧断的长丝,但最终没有,几秒钟过去,阿尔曼重新睁开眼睛,镇定自若的走到洗手池前,打开了水龙头,将融化的刀柄塑料从手掌上冲走。
刀放在菜板上逐渐的降温,烧红的金属部位温度退却,出现了黑漆漆的烧斑。
阿尔曼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也没注意到身后奇特的沉默,他洗完手擦干,然后面色如常的把盘子端到敖麓弋面前。
盘子里放着两个卖相甚好的三明治,吐司烤的焦脆发黄,均匀的涂着炼乳。
敖麓弋盯着阿尔曼看,发觉他脸色还是有一种极力压制的阴沉,眼圈发红,红血丝明显。
但他动作还是轻轻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托尼立刻明智的决定还是不要在阿尔曼恢复正常之前靠近敖麓弋,最好是别再提敏感话题。
龙族还真是个一言不合就要烧死你的冷酷种族,托尼只能默默祈祷他别太记仇。
敖麓弋特地温声细气的说:好的,谢谢。
他想了想,主动的拍了拍阿尔曼的肩膀,在他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下。
托尼看得在心里骂了一句。
太他妈可怕了,阿尔曼整个人好像都肉眼可见的舒缓了下来,眼神温柔的看了敖麓弋一眼,重新从高危状态恢复成了若无其事。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史蒂夫极其不自然的避开了视线,然后看到巴基饶有兴致似的盯着他们俩看,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阿尔曼走到旁边去了,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似的,史蒂夫立刻问:你接下来会去找下一个母盒吗?
他坐立不安,有点想离开,虽然昨晚在别墅里和巴基一起观赏夜晚的星空时,他还感觉难得惬意,甚至有点想就和巴基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但是这个山谷可能有点邪性,好像是什么恋爱圣地似的,瞧瞧路易和阿尔曼在这儿才住没几天,进展如此飞快让他这个老人家简直无力接受如此神速。
史蒂夫有种特别的危机感,他觉得巴基说不定会因为错误的观念而犯下错误,而他居然有点不太敢坚定的说自己顶得住。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
敖麓弋说:再住两天,调养休息一下,阿尔曼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去。不过我们早晚要去找个人。
他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满口焦香。
托尼问:找那位成天在水里待着的?你真认识他?
敖麓弋哼了一声:比认识你还早,哦,你们要来吗?真的亚特兰蒂斯哦。
托尼和史蒂夫毫不犹豫:不。
史蒂夫好像因为自己过于直白的拒绝而有点难为情,他顿了顿,说: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会去。
托尼毫不掩饰的说:算了,怕被你占有欲过于强盛的小宠物烧得连骨灰都不能留给我爸妈。
他嫌弃的摆摆手。
敖麓弋被噎得翻了个白眼。
他们三个人来得突然走得及时,连早餐都没吃,哦,不存在什么早餐,阿尔曼压根没做除他们两人以外的早餐。
第131章
接下来的几天, 敖麓弋忙着给阿尔曼调息梳理精神,当然,其他时间他不是吃, 就是睡, 还有动词的睡。
阿尔曼实在是不知节制, 敖麓弋都怀疑他是不是阳火过重,导致的焰心不稳, 一日日的调息都收效甚微,往往打坐调息到半路,阿尔曼就不堪忍受的扑上来了。
有时候什么都没做阿尔曼也照样容易兴起,半夜或者在敖麓弋什么都没干的时候慢吞吞蹭过来, 先是忍着亲了又亲, 然后就开始又摸又抱, 简直毫无克制力!
敖麓弋试图把频率降低, 但是阿尔曼尤其在这件事上无法压抑,好像他变成了一味救命的解药,阿尔曼一发作起来两眼烧的通红, 非得把他吃完才会逐渐恢复理智。
TMD,敖麓弋都感觉这屋子快变成小黑屋了, 平时正事没得做, 外头冰天雪地, 阿尔曼就在别墅里尽情的将自己的贪婪和欲念尽数释放出来。
几天过后他都觉得自己的肾可能要完蛋了,而且对身心极度不健康!!!
这别墅里某些地方敖麓弋都不想看到,一看到就满脑子羞耻回忆, 他甚至觉得这里就算以后重新开放也不能给别的客人住了。
呜呜呜,这个别墅和我一样,都脏了。
所以离开前, 敖麓弋一点犹豫都没有,把整个屋子都化为了虚无,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空地。
阿尔曼脸上有点遗憾,转头问:我们以后不回来了吗?
敖麓弋咬牙瞪了他一眼:还回来干什么?!有什么好玩儿的。
阿尔曼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基本上就是明晃晃的写着我的极乐之地。
好在他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只是温顺的点头,不去触敖麓弋的霉头。
不过想想,留着这个地方,以后还有别人来,一想到这栋留下过敖麓弋气息,汗水,眼泪和声音的房子会被别人侵占,阿尔曼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那他会忍不住把整个山谷也夷为平地也说不定。
两人离开,当然,敖麓弋支付了额外的一大笔钱作为代价,也不知道铎勒山谷的管理人员回来看到他们住过的度假别墅直接整个消失会是什么表情。
敖麓弋化身为龙,让阿尔曼骑在他身上,就这样迅速的消失在这冰封万里的陆地上空。
阿尔曼把脸埋在他飞扬的月白鬃毛中,轻声问:我们去哪儿?路易?
青龙腾空九霄,惊鸿般掠过无尽云层,敖麓弋头也不回,大声回答说:去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当然不是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当然,阿尔曼不至于像以前一样轻易被水下的环境影响,但不妨碍他依然反感潮湿的海底。
敖麓弋没有直接去亚特兰蒂斯,他们飞过天空,跨越海洋,最后降落在了阳光灿烂的一个海边城镇。
无边的蔚蓝海水涌动着,礁石上的灯塔伫立在海边,漫天夕阳红霞,坠落的太阳红彤彤的悬在海平面上,灯塔的轮廓被残阳勾描得像个岸边守望的巨人背影,默默的眺望海面。
慈恩港的灯塔看守人正抱着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他的儿子从超市采购物资回来。
这是一个极其平淡的下午,汤姆库瑞拿起手边的啤酒,屋外却传来敲门声。
他站起来走向大门,他的金毛犬却一下子从沙发上支起了头,汪汪叫了两声,耳朵警戒的抖动了一下。
汤姆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格外还眼熟。
路易?!
汤姆诧异的看着门口年轻俊秀的亚洲男人,他看着汤姆,对他咧嘴一笑,看着开朗活泼而且讨人喜欢。
好久不见,汤姆。
敖麓弋主动伸出手,汤姆与他握了手之后,敖麓弋说:亚瑟不在家吗?
原来是来找他儿子的,汤姆点点头,侧身让出路,热情的让他们进门:亚瑟去超市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你们可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