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剥夺视力的出云呆呆然站在原地,意识到义勇在维护自己后,空无一物的虚洞萌生出一股陌生的搏动,因为未知而带了些恐慌,下意识不敢去细想缘由,只知道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你如果还是鬼杀队的水柱的话就给我让开!
淡绿色的刀身上是锯齿形刀纹,笔直的指向半个身体在义勇后面的出云,刀锋在空气中微震,发出凌厉的嗡响。
出云把义勇的手掌扒下来,血红的眼瞳扫视一圈,最后落到身穿敞胸白色队服的不死川身上,他有张天生恶相的脸,还有数道狰狞的伤疤,眼中布满血丝,大有不杀死他不罢休的气势。
那比血还要浓厚的红色,在夜色中仿佛随时能淌下血来,本来还在观望状态下的伊黑小芭内与悲鸣屿行冥等人也一齐祭出了自己的武器,性格以及行事作风迥异的几个柱们首次达成一致。
出云眼中一黯,默默的抓着义勇的手重新遮回去。
义勇轻轻看了他的发旋一眼,喉头一紧,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继续沉默着,但侧身挡下射向出云的目光。
把全部人的反应如实看在眼里,蝴蝶忍上前一步微笑着建议,不如提前开始柱众审判吧,正好我也有想要向主公大人报告的事。
同伴间的互相消耗没有任何意义,哪怕心有不满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对他们来说,主公的命令高于一切。
义勇把面具还给出云,出云戴好后兴致依然不高,手指在坚硬的面具眼洞处摸了摸。
这双眼会让人害怕,这种事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
一声不吭的跟在义勇身后,直到进入产屋敷宅邸,耀哉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发展,天还没亮就收拾整齐在露天茶室等候。
柱们争先恐后的问好,像极了急于表现自己的孩子。
耀哉一一回话,随后看向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诉说自己情绪低落的出云,用如沐春风般的声音说道,出云,我之前还和天音打了赌,你可别让我赔得血本无归才好啊,那么,和其他考生相处的还好吗?
说话的态度过于熟稔,这让柱们有点意外,好像跟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出云依然拉着义勇的手没放开,也没有回答,反而追究起之前不死川他们说过的话,别把我当成傻子,你是打算在最终试炼里让那些柱杀掉我的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但事实是九柱联手也杀不了你,你的头发变长了,而且实弥心地不坏,只是憎恨着鬼,别看他长着一副凶恶脸,事实上很温柔哦。
义勇不明白主公这种时候提头发做什么,难道和出云的实力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主公大人你对这家伙说这些干什么。不死川没法顶撞尊敬的主公,别过脸去之前凶狠的瞪了眼看过来的出云。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也是希望出云能更了解你们,毕竟以后相处的时间会很长。
宛若风吹拂竹叶发出的悠然泠声,让聆听者的内心产生一种置身于大自然的安静宁和,出云遗忘了之前的芥蒂,心绪平和下来,所以耀哉你的意思是我通过最终试炼了吗?
你居然直呼主公大人的名字!
对于炼狱他们的质问出云脸色不改的说,耀哉在我眼里就跟孩子一样,直呼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孩子?你这家伙!给我把头低下表现的更加尊敬一点!不死川瞬间出现在出云身后,按着后脑勺就要往下压,但不论如何用力,对方的脖子始终笔直笔直的。
不死川不信邪的又加重几分力道,在足以轻松砍下下弦脑袋的力量下,出云依旧岿然不动,反而极为自然的转动脖子向后看他,差不多得了啊,不要以为我态度好就认为我好欺负。
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让不死川全身都在戒备,在出云转头的瞬间跳开,深深呼吸一口,气势一变,进入了战斗状态。
实弥,冷静一点,你担心过头了,还有其他人也是。
耀哉安抚好大家的情绪后又说,我和出云还有些话要说,你们不眠不休这么久也很累了,之后我会详细对你们说明的,现在就先去休息吧,义勇你留下。
即使不赞成他们独处,大家也没有违抗命令,很快只剩下耀哉和出云义勇三人,耀哉没有再询问最终试炼时发生的事,而是说道,你和义勇相处得不错。
谈到义勇,出云的情绪明显被调动,那是当然的,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什么相濡以沫吗?我和义勇感情好着呢,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降价的,我发现把乌鸦用那个价卖给你亏大了。
那口气活像对方占了多大的便宜,义勇本想阻止出云,却发现主公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有种对待孩子般的纵容,我把这些年的差价给你补上吧?
真的?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出云矜持的咳了一声,我也不是那种钻钱眼里的黑心商人,不过你非要给我补上的话也可以,我现在得养家糊口,钱可重要了。
你可以算一下差价,我让天音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义勇发现主公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有一丝戏谑稍纵即逝,主公应该知道出云没读过书,只会最简单的小数字加减,他是绝对算不了太复杂的算数的。
出云更相信自己计算的结果,哪怕现实意义上是错误的数字。
即使双目无法视物,耀哉依然能想象出出云笨拙的反复掰着十根手指头的画面,浅浅的笑了,发自内心的宠溺。
义勇忽然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也许不是自己最初猜想的那样,主公并非是找不到有效的应对方法才战略性的跟他友好相处,这两个人是真的关系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存稿箱哦,作者瞎忙了一天o_
第57章
霞光透过房顶和树梢, 在水面上晕开了一抹红绯色,随着蓝天逐渐升高,暖意逐渐入侵世界。
闲聊到此结束, 耀哉给义勇发布了新的任务, 独自前往东京的高尾山斩鬼, 之前派去的鬼杀队队员全部失去音讯, 并且已经有数十人失踪,形势严峻, 义勇立即收拾东西出发。
直到热腾腾的茶不再冒白气,耀哉才笑了一下,怎么了?还在为义勇没有带上你而生气吗?
出云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说,什么叫做义勇没带上我, 明明是你让他一个人去的。
难得的机会,你难道不希望知道自己在义勇心中的分量吗?和出云打交道这么久, 耀哉轻易抓住了他的软肋。
出云果然一个激灵的坐直了,这话怎么说?
之前你和义勇一直在一起,其实很多事情需要距离感才能明白,就好比想念, 天天能见面又如何去想念一个人呢?循循善诱的语气说服了出云, 见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耀哉接着问道,那么你呢?出云,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义勇对你而言的意义, 究竟是什么?
对我而言的意义出云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脸上十分茫然,意义这种东西我不明白, 我想和义勇在一起,只是这样不可以吗?
耀哉知道这个回答已经是他的极限,想让他一下子思考这么有深度的问题还很困难,便改口问,那么换个说法,当你饿的快要发疯时,会吃了义勇吗?
千年以来,出云虽然经常饿肚子但并没有过饿到发疯的感受,因此想象不出来那个场景,但只是几分饿就那么难受,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对义勇下手的。毕竟失去理智对亲人下手的虚实在太多了,而且那些吃了亲人魂魄的虚事后也没瞧见他们产生任何后悔歉疚之类的情绪,所以这其实是一种很稀疏平常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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