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仙应声转头,眼神撞上了对方勾人的桃花眼,突然庆幸自己已经换回了素雅的妆容,而不是妖媚的扮相。与谢春风浑然天成的邪魅相比,自己竟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我来看看你。谢春风温和一笑道,眼神不经意落在了帕子上,停留片刻。听说你为叶墨凡受伤,我吓了一跳。他走近对方病榻前,放下一盆紫荆。这种冬季依旧盛开的植物,耐寒、喜欢光照。
皮果木花皆可入药,种子却有毒。①
云知仙看着对方,笑了。
谢春风是来看望她的。花选的不错,人却不善。是来看她笑话。笑话她为叶墨凡寻死寻活演了一场闹剧吧?
毕竟都是青云画院的人,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
刚刚失恋的云知仙,看对方这个赢家到她面前炫耀,心情极其不爽。在叶墨凡面前,她还能保持几分美好,在谢春风面前,她哪里还需给对方留情面?
与其看我过得怎样,不如担心你自己的下场。云知仙嘴角勾起笑容,讥诮道,奚雪,将你抛下了吗?
你知道多少?谢春风挑眉回以同样的笑容。他搬来一张椅子,很有耐心的坐下,在对方面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你倒是说说?
远比你想象中多。云知仙不悦地抿嘴,眼神闪过厌恶,念在同门一场,你的事我没告诉旁人,包括叶墨凡在内。不过,他应该已经猜到你有不妥的地方,却什么都没说。(甚至叫我闭嘴。)谢春风,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将你在芜砚山走失后的经历编圆了。
不劳你费心。谢春风不客气道。
能撕开对方如沐春风的笑容,云知仙开心极了。她早就知道,从进了幽幻谷,谢春风就不是当初那么纯良的青院弟子了。
有时候我真嫉妒你,同样深陷泥潭,你有关心你的人拉你一把,我却必须靠自己争取一切。她有感而发,笑容恶劣道,不过我又同情你,因为愿意拉你一把的人,不是因为你本身,而是因为你幸运的认识了顾青舟。
有区别吗?谢春风反问道。
你觉得没有区别吗?云知仙含笑道,眼神满满都是恶意。我困了。
这是要送客。
谢春风不紧不慢起身,将椅子放回原位,同对方道:既然素素姑娘无碍,谢春风告辞。你好自为之。
门被关上,他的脚步声远去,云知仙的视线却隔着层层屏风遮挡,盯着门的位置,久久没有收回。
素素姑娘?她微笑道,被叫了几年云知仙,我倒是忘记自己原本便是白素素了。
她唏嘘道:我不是曾经的我,谢春风,你也不是你了。希望顾青舟没有后悔救你。
一时间竟不知道她说的是多人复杂的感情纠葛,还是身份立场了。
从几个月前,那只柴犬进了幽幻谷,她就知道。她比他们想象中知道更多。
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觉得,自己不算绝顶聪明,但也绝不是蠢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紫荆皮果木花皆可入药,种子却有毒。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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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短小日常,后面到大剧情,我要理一下大纲。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生波澜
宫烁带来的消息。
谢春风说是来看望云知仙, 实则是听闻巴辉说叶墨凡在照顾对方,特来看看这居心叵测的女人,又在演哪一出戏。
虽然叶墨凡实力强悍,但论算计人心, 对方未必是云知仙的对手。想不到来到云知仙住处, 没看到叶墨凡, 自己倒是被这女人将一军, 手里拿捏着他的秘密, 让谢春风的心情不那么美好了。
刚出云知仙的闺房没多久, 一道细小的灰影就朝他射来。
谢春风转身避让开, 发现以为是暗器的东西, 实际上是一封绑在箭矢上的信。
老套的传信手法, 谢春风腹诽。
根本没看信上写了什么,他已经迅速激活一幅画作,向那个方向投去。一张泛着金属光泽的渔网, 从画卷中飞向目标铺盖过去。
这渔网由金属丝线编织而成,沉重且锋利, 四周布满铃铛。当然不是用来打渔,而是专门捕人用的。
谢春风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铃铛乱响, 就知道抓住对方了。他不急不缓取下钉在墙上的信, 朝箭矢射过来的方向走去。
利用这段短暂的路程, 他将这封信细细观察。整封信拿在手里很轻。信封上什么都没留,空白一片。封口被胶水牢牢粘住, 密封完好。
他拆开信, 发现里面的信纸只写了寥寥五个字:
回青院, 待命。
熟悉的字体让谢春风一眼就认出,这封信出自谁的手笔。
奚雪!谢春风脸上的微醺消退, 提及这两字,从他嘴里泄出一丝切齿。对方都已经回魔秦界,竟还阴魂不散,不肯放过他,妄想控制他的人生。
可悲的是,身为魔秦皇子,谢春风体内流淌着与生俱来的一半帝尊血液。即使想摆脱对方的威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要有人掌握这个从出生就有的把柄,他很难从两界的旋涡里脱身。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顾青舟知道自己就是被整个斗图界通缉的秦无忌,参与了渭龙城的血污画卷事件,将会用怎样的眼神去看他?
谢春风心中压抑,面上不显。他走到送信人面前观察对方,那人蜷缩在渔网中,知道妄动只会让自己被渔网割伤,老老实实在原地等待他的到来。
一见谢春风靠近,送信人求饶道:我只是个送信的,别打我!
谢春风借着渔网的缝隙,发现对方是个生面孔,修为也只达到画师巅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够不上会对他造成威胁。
见对方这幅怂样,谢春风心中有了判断,相信对方真不知内情。不然就该担心被他灭口,求他饶命,而不是求不挨打了。
我就是个跑腿的,真不关我的事呀!送信人蜷缩起身体,护住自己的脸讨饶道。
谢春风梳理了一遍情景。拆信时完好的封口,以及信中内容在旁人眼里未透露过分消息的只字片语,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抱歉,我以为遇上刺客。谢春风轻笑道,取出一把折扇握在手中,敲了敲送信人的脑袋道,是谁叫你送这封信?他叫你用箭射我?
是陈瑞!我赌输欠他五两银子,他叫我这个时辰将信给你!送信人老实交代道,真只是用箭传信,没想刺杀你,我不想让你知道是谁送的信就用了箭,幽幻谷不一向这样给陌生人传信吗?
有吗?谢春风握扇子的手一顿。他从犄角旮旯翻出陈瑞这个有些印象的名字。记起曾是奚雪医治过的一名病患,看来极有可能是对方埋在谷中的潜在势力一员。
他人呢?
死了。被雷劈死了。
谢春风因为这答案一怔道:他都死了,你还遵守约定为他跑腿,倒是有情有义。
哪里哪里,过奖了。送信人不好意思道,我当作他的遗愿,好心替他完成。早知道幽幻谷里好人没好报,他死了都要坑老子一回,真是自找麻烦,早知道不送信了!谢,谢大画家,这信里不管写了什么准没好事,陈瑞那贼人都死了,你就别把他的话当真,您看我也是无辜被牵连,我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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