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咬咬牙,冲他挤出了个难看的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今儿个哥就给你做个好榜样,让你看看什么叫男人不动如山的意念!
不就是继续左手换右手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以后左右开弓、双管齐下!
作者有话要说:红袄子小姑娘:这个仙女哥哥是谁!
仙女哥哥是绿茶成的精哦。
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会早点更~最晚不会晚于九点。
第46章 愁饮酒
此时距离郸州已然不远,一行人押送着货物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在暮色散尽之前赶到了郸州的州府陵水。
卓钺几人生长在边疆荒漠,去过的几座城池也就丹吉、中兴城尚算繁华,此时一入城门纷纷看直了眼。陵水虽是北方城市,夜幕初上之时的景色却透出几分南地水乡的繁荣风华。行于主街之上,却见挂在房檐之下的六角灯蜿蜒而去,夜风吹时烛火跳跃,绘于灯壁之上的凤凰振翅欲飞、牡丹含苞待放。两侧店铺家家大开,稀罕珍奇之物置于摊上,走马观花地这么一瞧便能迷花了人的眼睛。
这座城,的确有南地的风流,流转的丝竹之声在天黑之前便悠悠响起,无论人在哪里似乎都能隐隐听到那婉转的吟唱。可同时,此城又少了几分江南的清贵倨傲,多了几分北地的潇洒不羁。这独有的魅力,似乎只存在这座临海小城之中。
一行人下榻客栈。张老黑将临街的窗子推得大开,陶醉似地闭目听着风中的人语琵琶之声,叹道:我现在好像就闻到酒味儿了。
此言非虚,陵水晚间的空气之中除了海水淡淡的咸味之外,还飘荡着浓郁的米酒清甜、果酒浓郁、烧酒热辣之气,让人闻之醺醺。
卓钺也闻到那味儿了那让人蠢蠢欲动、五体酥麻、浮想联翩、醺醺欲醉的味道。
他屏住了呼吸,额头上迸出两条青筋。
郦长行托腮而坐,笑盈盈地看着他,半晌问到:卓哥,你闻到了吗?
卓钺眉角抽搐了下他闻到了!他他娘闻得很清楚!
此时商客敲门而来,笑着问他们:华灯初上,几位军爷走吗?
走走走!张老黑大笑着起身。
卓钺捏紧了椅子把手没动:要不我不去了吧。
张老黑诧异地看着他:你哪儿出问题了?
卓钺愠怒瞥了一眼郦长行,郦长行眉梢一挑,冲他露出了个好看的笑容。
他得坚持住,不能动摇。他如果去了,郦长行肯定会去;他去了肯定就要听曲子看姑娘,那郦长行也会跟着他听曲子看姑娘;那郦长行就会对不起郑家姑娘,他也会对不住郑富户。
作为郦长行的大哥、五百人之长的把总,他不能放任手下的兄弟做出此等事情!
卓钺深吸了口气,张嘴打了个哈欠:我、我有点儿困了,要不就算了。
张老黑疑惑地看着他半晌,忽然拉起他扯到了墙角,低声严肃道:我问你点事儿,你老实回答。
卓钺不明所以:咋了?
你、你是不是张老黑面色迟疑,看着卓钺的目光中还有些许同情,叹道,你是不是上次丹吉城里受伤、或者摔下山的时候伤到了什么不该伤的地方?
什么不该伤的地方,你卓钺猛地顿住了。
兄弟二人的目光在空中胶着。
张老黑叹道:果然是吗?
卓钺暴跳如雷:去你大爷的狗臭屁!没有!
兄弟,都是一家人你就别和我遮遮掩掩的了。张老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啊,都是男人我懂。其实这事儿还是得多尝试,上一次不行不代表下一次不行,现在没兴趣不代表待会儿没兴趣
卓钺面色冷凝如铁:闭嘴。
你看看你,咋还和我见外了?张老黑啧了声,你就说咱们兄弟旱了多久了。那都不只是干柴烈火的程度了,那是骑个母马都热血沸腾啊!结果临门一脚了你跟我说你不去了,你让我咋想?
我不知道你咋想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
见卓钺黑着脸不吭声,张老黑更是同情地长叹道:走吧,别怕丢人,一会儿给你打掩护。
卓钺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见张老黑搂着卓钺过来,郦长行立刻笑着站起了身:卓哥,还是决定要去了吗?
卓钺还没吭声,张老黑立刻抢着道:咋地,谁不去你卓哥都不能不去!他可是真男人、真汉子,钢铁造就的身躯和体格,为什么不去!别老问点儿侮辱你哥的问题听见没?
郦长行:
众商客:
卓钺闭目长叹了一声。
他为这个队伍牺牲了太多了。
商客们都是陵水的常客,轻车熟路便找到了乐馆。那乐馆是处不太起眼的乌门小户,从外面看还以为是哪处私宅雅居,推门顺着狭长的青石小径入内才得见别有洞天。
做东的商客也是下了血本,找的这处地方并非那些只会唱十三摸的低等窑/子,而是真正风雅的乐馆。几人顺着曲径通幽的小径一路往内,两侧松柏盆景精致俊美,在月影中于地上投下形状诡奇的暗影。园中的空气里浮动着仓木丁香桂兰的幽香,却只闻暗香来,不见百花开。
几座二层的竹楼隐在树影之中,有素衣罗裙的侍女立于门前,无声为几人拉开了门。
军爷,此处的女子都极妙。一商客在卓钺耳畔低笑道,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个个都是解语花。
人家精通有啥用,关键是他们听不懂啊。卓钺干笑了两声,随口客套了几句。
他现在全副心思全在郦长行身上。那小子走在前面,走走停停,饶有兴致地察看着周遭草木花景,路过那为他们拉门的女子时脚步微微一顿,还博得了美人儿一抹垂头娇羞的浅笑。
大事不好!这小子要犯错误!
卓钺深吸了口气,大步上前贴住郦长行低声道: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怎么会忘?郦长行笑道,卓哥你来,我便也来了。你要做什么,我也一并效仿。
卓钺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入内一屁股坐在了最末的一个席位。众商客面面相觑都觉不解,却唯有郦长行面上的笑意加深,也挑了卓钺旁的一个位置坐下。
美酒佳肴如流水般被送了上来。一位容色艳美的姑娘抱着琵琶,娇柔的声音轻唱着小曲儿,在场众常客皆听得如痴如醉。每席另有一个侍女相陪,跪坐在宾客的坐榻之旁,与宾客谈天并为他们添酒。
陪在卓钺身旁的那姑娘身型娇小可人,相貌虽不是绝佳,肤色却极白,面孔与皓腕的皮肤雪色透亮,吹弹可破。衬着浅绿的罗裙,她整个人更像一只探出春叶的茉莉。一张樱桃小口未语先笑,唇角处还长了颗小痣,更添风情。
公子是哪里人呀?她一双美目盈盈望着卓钺。
卓钺闷了口酒:甭叫公子,咱们都是当兵的糙人。
那美伎掩唇而笑:原来是军爷,难怪看着便威武不凡。军爷是哪里人?
卓钺叹了口气:桐县应州与草原边境上的一个小地方。
美伎呀了声,笑着又靠近了些:原来是边境。妾来自南地,从没见过广漠草原呢,不知那里的景色是否壮美?
卓钺微微叹了口气,侧目看着美伎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