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听到重生那两个字,不禁暗暗心虚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草原人十分敬畏神明,当地流传着很多关于重生轮回之类的神话,牧歌中唱到这个也并不稀奇。
此时互听郦长行道:卓哥,你不觉得我们与这歌中的恋人很像吗?
卓钺被他吓了一跳:哪儿像了?
郦长行轻轻笑了下:你不觉得,我们之间也有种难以斩断的羁绊吗?
卓钺暗暗舒了口气道:你要不再唱一遍?
郦长行闭上眼睛,轻轻哼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之前答对了的小可爱的确是女装哦!(直男杀器)
小郦勇猛出击啦!卓哥溃不成军哈哈哈
这一章还在不、我不是、你不要的卓哥,很快就要被火速打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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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减字木兰花》苏轼)
第49章 人伢子
卓钺这一觉睡得极为酣甜。说来有趣,似乎每次郦长行躺在他身边、为他唱歌时,他这一夜总会睡得格外好。
他醒来时,郦长行还安静地睡在他的怀中。只不过睡前他是依偎在卓钺怀里的,此时却伸长了一只手臂环住了卓钺的肩,将卓钺的头抱在了怀里两人完全调转了位置。
卓钺满身不自在,正想推开他,郦长行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真好。郦长行打着哈欠坐起了身,冲卓钺微微一笑,我梦里好像都梦到了你。卓哥睡得香么?
卓钺现在看到他那张脸就禁不住想起昨晚种种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忙调转开了眼睛。
郦长行似知道他有些尴尬,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收起地上的衣裙便开门出去了。
清晨的乐馆十分安静,昨晚来做客的恩客们大多还没起,走廊中只有零星几个侍女。一见郦长行和卓钺一前一后出来,都不禁掩唇而笑,想是知道二人在一间房□□宿了。卓钺只觉脸上都热得发烫,却也只好故作平静。
饭堂中准备了鱼皮小馄饨。卓钺和郦长行吃到一半,几位商客们也陆续都起了。
卓军爷。那商客红光满面,一看便是昨夜春风得意的很了,昨晚歇得可好?
卓钺干笑了两声。
偏偏那商客不依不饶,挨着他坐下低声笑道:我派给你那女子身娇体软、肤白如雪,最会莺莺娇啼惹人怜爱,抱在怀里更是柔若无骨。怎样,卓军爷可享到了这等艳福?
昨晚与他共度一夜的人的确是身娇体软、肤白如雪,也的确是随口两句话便弄得他心坎一阵阵犯软,也的确是靠在他怀里的时候乖巧柔美。
可这到底是什么狗屁艳福!
旁边的郦长行忽然低低笑了两声。
卓钺正在憋闷的气头上,顿时大怒:你笑什么!
没什么。郦长行眨了眨眼睛,我只是也在想昨晚的艳福。
商客立刻追问:怎样!说来听听。
郦长行不顾卓钺黑如锅底的脸,笑着道:是个尤物。性子极为热情火辣,上来一把便将我推倒又亲又扯。可也变化多端得很,还不待我有何回应,转眼又羞怯地转到一边去了,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卓钺勃然大怒:郦长行!
是个极品啊!商客极为惊喜地抚掌笑道,变化莫测,百变娇娃。有热火之浓烈,也有冰山之傲美,与人忽近忽远、欲拒还迎。小兄弟怎地如此好福气,我一直想有一个这般的美人,都还遇不上呢。
郦长行含笑瞥了眼快要掀桌子的卓钺,没再说什么。
张老黑起的最晚,眼下带着两抹可疑的黑青进了饭堂。卓钺招呼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些微酸地道:看你这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昨晚可过瘾了吧?
过瘾个屁!张老黑低声骂道,什么玩意儿的垃圾歌伎,一进屋又要给我弹琴又要与我吟诗,折腾的花活儿那么多,还坐得离爷八丈远。我说这些东西我一概不要,你就坐我怀里来,嘿可好,当场便变了脸色,开始骂我是个粗俗匹夫。我说大姐,我是个什么东西还用你告诉我么?
卓钺笑得浑身发颤:好、好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张老黑闷了口小馄饨,就黑着脸不理我呗。也不知道花钱的是大爷,还是收钱的是大爷。但我懒得和这等小气妇人计较,就在榻上自己窝了一宿。反正以后是再也不找这些花柳女子了,寡意得很。不如以后战事没了,自己寻个屋内婆娘来得贴心哎我还没问你呢,昨晚如何?
卓钺拍了拍他,只觉得一言难尽,迟疑半晌还是长叹道:唉,不提也罢。
一行人吃完饭,又亲自将商客们的货物送到了南下的船上。一行人自然是千恩万谢,又坚持要亲自帮卓钺等人把干粮肉菜等东西采买好。恰巧港口附近便有集市,众人便一同前往集市采买。
满足军粮需求的食物无非就三个要求:便携、饱腹、不易腐坏,而好吃不好吃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军中常吃的粮食有粟米,还有饽杔、炊饼等物。卓钺斟酌着,买了几车粟米还有几车米饭晒干制成的糗糒。他甚至还买了半车干鱼腌腿,用来调剂胃口。
张老黑从没见过腌腿,偷偷舔了一口被咸的不住跳脚:呸呸,什么玩意儿!盐巴不要钱么放这么多。
不放盐多了,怎么保存。卓钺白了他一眼,我再也不想吃你们那些野菜熬米饭了,最后也不知是饿死的还是毒死的这腌腿切一点放在米中一起熬,便极有滋味。
张老黑将信将疑,正想再凑近观察一下,互听身后传来一阵叫骂喧哗,似有一队人挤在人群中正往这边冲。集市本就不大,摊位密集人头攒动,这一闹顿时是一阵人仰马翻。
卓钺等人不明所以,刚一回头便忽见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哭嚎着扑倒在地,被后面几个追上来的壮汉狠狠按住。一持鞭的人毫不留情,照着女子的背狠狠就是一下,顿时响起了凄厉的长嚎声。
卓钺看得不住皱眉头,问旁边的商贩:这是怎么回事儿?谁家的小妾跑了?
哪儿啊。商贩撇了撇嘴,人伢子嘛。专抓这些北边儿逃过来的女人小孩,败坏良心喽。
卓钺皱了皱么,想起了他们还没入郸州前差点被拐卖的那小女孩。张老黑在旁不平道:如今拐卖人口早已被朝廷禁止了,没人去报官么?
嘿,谁敢呐。商贩失笑道,大爷,法不责众嘛。再说你哪知道这些赚这黑心钱的背后是哪家的大老爷,得罪不起啊,官府也根本不会管的。
卓钺见那人伢子不依不饶,抬脚往女子脸上就踹了过去,顿时冷了脸色:今天大爷我就来管管。
言罢他上前飞起一脚,正中那人伢子的后腰!
周遭一阵惊呼,人伢子被他踹得一个踉跄,回头勃然大怒道:谁他娘的敢踹你爷爷!
狗儿子睁开眼睛瞧瞧,嘴上不干不净地占谁便宜呢?卓钺冷笑着走过去,挡在了地上那女子之前,诱拐妇女是重罪,怎么还有你们这些渣滓知法犯法!
你们是什么东西?人伢子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