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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杀敌不及茶艺满级(重生)——乌色鎏金(1 / 2)

阿丹珠仓皇摇头:不、不知道。仅仅是用火烤看不清楚,必须得用火烧才能完全显出来,但这样一来信纸也就毁了。

卓钺深吸了口气,在震惊之中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早已预感到,张老黑与整件事情脱不了干系。虽然看似真正出卖中原的张宏已经抓到,但若说张老黑对整件事情毫不知情,似乎又说不过去。

果然是信鸟,和信鸟写的信。

所以说。卓钺整理着思路,巫医,也就是草原人,寄给张老黑的信看似写的是医嘱,但其实那纸被火烤过以后能显现出其他的内容。而你们把信交给商队,再由商队交给城中的内奸,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内奸传递消息。

卓钺瞬间就明白了为何绕这一下的弯:如果由张宏和草原人直接联系,被人察觉的可能性很大。堂堂军械所参将,本就是敏感微妙的职位,又频频与外界书信往来的确奇怪。

但为何不能由草原商队直接送信呢?反正那是一封无字之书,就算是商队的人信不过,他们也并不知道这些信中藏着什么奥秘。

然而如今情急之下,卓钺等不及细思,脱口急问道:既然你说张老黑也不知道这信中的奥秘,那一开始指引草原人去找张宏的人究竟是谁?

张宏声称自己并不是主动通敌的,而是被草原人威胁的;张老黑只是一个传信人。

那么布局的是谁?

阿丹珠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我、我不知道,黑哥不愿告诉我。

她又翻手拉住卓钺:但、但是,黑哥现在要出城去找那些草原人,我拦不住他啊!

小屋中的两个人,暂时都没有说话。

泥炉中又被加入了水,此时又咕嘟着燥沸了。

砂壶中的茶被沸水冲开,浓郁的茶香流散开来。

郦长行不急不躁地用热水冲洗着两人的茶杯。他的手指修长秀白,小巧的茶杯在他之间翻转,极为赏心悦目。

符旺沉默了很久后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不上报官府?将我押送走?

郦长行徐徐道:我又不是中原人,也早不在军中供职。你们丢几把火铳,死几个人,都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有卓钺一人,最后如何处置你,得由他决定。

符旺嗤笑了一声,没忍住又连笑了片刻:真有意思。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忍不住奇怪,像你这样的人为何要对卓钺如此忠心耿耿?就算是条狗,都没你死心塌地吧?

郦长行也不生气:可惜了,人有时候却连狗都不如。一颗心中只有算计和背叛。

符旺不禁乐了:谈到算计,又有谁比得上你?

郦长行倒了两杯热茶,嘴角笑意不变:唔,符旺哥的心计,我便自愧弗如。

他将一杯茶放在了符旺的面前。

所以你究竟是何时开始查觉得呢?符旺品着口中馥郁的茶香,叹道,我自觉天衣无缝嘛。

郦长行只说了两个字:信鸟。

符旺一怔,随即立刻了悟:啊,定是张老黑露出了马脚。

当日第一次审问完张老黑的时候,郦长行就觉得有些蹊跷。张老黑在谈到信鸟的用途时候态度坦荡,并不似作伪,却唯有谈到是谁将信鸟借给他的时候,慌乱了一瞬。

想来想去,能把信鸟借给他的人也只有你了。郦长行叹道,当时你还没有从军械所离职,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一个信鸟,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这只是你的猜测吧?其实这事儿军械所谁干都有可能。符旺徐徐地喝着茶,我应该没留下什么踪迹。

谁干都有可能。但能让张老黑慌乱那一下的,也只有你了。

听到他说慌乱,符旺忍不住嗤笑了声:还有呢?只凭张老黑这一个表情,就断定是我了?

还有,是谁把张宏的把柄告诉草原人的呢?郦长行道,你与张宏的恩怨,最早开始于你发现他私贩军粮吧?然后你应该私下又做了不少调查吧,发现了他卖肥羊的事情?

顺序反了。符旺摇了摇手指,我是先知道他在卖肥羊,才听闻了他在私贩军粮。自古以来流放之地有两个,北疆应州是一个,苗疆南地是一个。当年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有个犯了事的远方就是通过买肥羊逃过了流放,所以我自小便对这勾当略知一二。

他薄削的嘴角翘起,冰冷的笑了:张宏那蠢货。以为我是背地里在查他私贩军粮的账目,所以才恼羞成怒,一味地羞辱我、给我泼冷水,却不将我斩尽杀绝。殊不知我手里掌握的,是比那致命数百倍的把柄。

郦长行笑了:所以你设计了这么多,便是为了将张宏绳之以法?

符旺一晒,似乎不屑回答。

两个月前。

车马轱辘在泥泞的雪地上艰难疾驰。符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旁边跑着,裤腿儿都湿透了,眼也被迎面的风雪吹得睁不开,鼻涕不停地流。

马车刚一停下,就有六七个仆人一拥而上,簇着车里的人下来就要往里去。符旺忙冲上去,拦住那产婆道:您快着点儿啊,咱们那边儿还有个产妇急等着生呢。我就在这等您,您完事儿了出来跟我

你他妈谁啊。一个壮仆狠狠搡了他一把,你知道这是谁家门院么,赶在这儿撒野?

符旺被他推得一脚踩了个滑,薄冰下的泥浆爆出来溅了他半个身子脏。他脸上匆匆闪过一丝怒意,可抬头时已笑道:知道知道,参将大人的府邸么。其实我是大人手下的人,您要是进去通禀下,大人说不定记得我

滚开,大人哪有时间!

这么脏,还流鼻涕呢,真埋汰

走了走了,今日大喜,别找晦气。

众仆低声埋怨着,一窝蜂进了院门,咣当一声合上。

符旺紧赶两步上前,却还是被关在了外面。他的脸色冷了下来,缓缓摸了摸紧闭的门缝,裹紧半湿的袄子靠在了门边。

他早就习惯了被拒之门外。

小时候被母亲拉着去正院拜年,里面的下人们明明知道他们在外叩门,却故意嬉笑着借口烟花声太大,听不见叩门声。主贱被仆欺,母亲拉着他一边好言哀求着,一边不知疲倦地叩着那扇门。

其实只要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力量,无论走到哪里,门都是会被关上的。

所有的哀求声,都会被置若罔闻。

他小时候是这样,长到这么大了,却依旧如此。

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符旺锤了锤冻僵的腿再次起身,一下下敲起了紧闭的大门。

谁啊你这人怎么还没走,怎么回事儿啊!

符旺躬身弯腰,低声道:这位大哥,我那兄弟的老婆也是难产,她身子又弱,恳请几位行行好也算是积福了

他的声音恭顺谦卑,穿过岁月的时光,和自己年幼的声线合在了一起。

爹、爹爹,符旺恭贺您新春佳喜。

谁啊。

老爷,您忘了?这是西小院儿贺氏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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