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奴隶不是已经喝醉了吗?
梁斐只当他是睡糊涂了,刚想拒绝王锦的无礼要求,衣服下摆又被拉了一下。像是怕梁斐不答应,不安分的爪子还往他衣服里钻。
爪子钻进了外套,被他扎好的衬衫挡住,在腰带边缘逡巡许久不得入内,只能发小脾气似的将他的衬衫往外拽了一截。
梁斐被他挠得痒痒,脸上的表情却一本正经,仿佛仍旧在分析着这个条件的利弊。
嘉越作为他的奴隶,相当于归属于他的物品。如果他输了全部筹码,按照挑战的规则,嘉越到最后也得被摆上赌桌,成为赌注之一。
无论梁斐答不答应这个条件,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差别。王锦此时提出让梁斐把嘉越放上赌桌,事实上只是对梁斐的一种羞辱和挑衅。
连奴隶都保不住了,和在赌桌上输光底裤有什么区别!
可以。梁斐道,不过你也得把你所有的奴隶都押上。
王锦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在他眼里,梁斐做的这些举动都毫无意义。梁斐突然提出要一局定胜负,押上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让赌局结束得更快些。
他确信自己绝对会赢,因为他有能够完全洞悉对方想法的手段。想到这里,他心中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活跃更甚,几乎克制不住躁动的兴奋感。
发牌吧。王锦对荷官道。
两人分别拿到了两张底牌,一开始仍旧只押了最低限度的筹码。
三张明牌发出来之后,梁斐突然道:我押出所有筹码,王少要跟注吗?
这么快就将所有的筹码押出来了,意思是现在就要决胜负了。
王锦看着手中的三张明牌,两张底牌,陷入了沉默。
他手中的明牌是两张9一张6,底牌是分别是一张9和一张6。这五张牌组合起来,正好是德州扑克中被称为葫芦的牌面,从牌面大小来说,已经算不错的牌了。
而梁斐本轮运气似乎不错,手中的三张明牌竟然是三个4,两张底牌未知。
如果他的底牌中还有一张4,那他的手牌就比王锦的葫芦大。
从表面上来看,梁斐似乎是真的拿到了四张4,又看到他的明牌是散牌,才会有勇气在此轮押上自己的全部筹码。
但梁斐也有可能是在诈他,利用他这样的推理方式,事实上手中的底牌只是两张散牌,想虚张声势让他退缩。
虽说他和梁斐已经约好了在本轮压上全部的筹码,但他们只是口头约定。如果梁斐本轮真的拿到了比他好的手牌,他完全可以临时毁约。毕竟相比于面子,还是手中的几百个筹码更重要。
王锦又拿起了一杯酒,在酒杯的遮挡下,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以上的那些推理和纠结,只能难倒普通赌客。而对于百战百胜的他来说,根本用不上这种过时的方法。
他趁喝酒时身体往后一仰,借着奴隶的阻挡,往牌桌下看了一眼。
他的指缝间夹着一个精巧的显示器,上面显示着一个正在不断飙升的数字。
王锦看着快速变化的数字,心中了然,眼中尽是轻视和嘲讽。
他将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笑道:已经说了会压上全部筹码,我当然不会失信。
他拿着酒杯冷笑着,眼中尽是对梁斐的小把戏的鄙夷。
想用这种方式来逼他弃牌,实在是太天真了。
王锦最后看了一速跳动的数字,将微型显示器收回袖子里,眼神恢复了镇定。
显示器上显示的数字,其实是梁斐的心跳速度。
在他们之前玩的十多轮赌局中,表面上他和梁斐势均力敌,一开始他甚至输了几个筹码出去,事实上他一直在收集梁斐的心跳数据。
到前几轮赌局时,他已经能够根据梁斐的心跳变化,完美地预判出梁斐会做出的选择。
而在梁斐押上自己的全部筹码之后,他监测到梁斐的心跳猛然加速到极快的程度。依照他前几轮的经验推断,这是梁斐心虚的表现。
如果没有这块监控心跳的传感器,他很可能已经被梁斐诈到了。他不得不承认梁斐的实力很强,不但敢在自己只拿了一手烂牌的情况下做出豪赌,还让他从梁斐的表情上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可惜,这种人再聪明,也比不过会利用规则漏洞的他。
三张9,两张6,葫芦。王锦自信地翻过底牌,已经准备好接收胜利的果实。
梁斐翻开一张底牌梅花2。王锦只瞥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有高科技的辅助在,他早就预料到了牌局的结果。
梁斐将最后一张牌翻开
方块4,与他剩下的三张4正好凑成了四张四条,也是正好比王锦的手牌大的牌面。
王锦手中咔的一声,不小心将高脚杯捏碎了。
怎怎么可能!?王锦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一把推开奴隶,直接跳了起来。
王锦先生,您输了。荷官将王锦面前的筹码都收了起来。
王锦呆愣地站在原地,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他突然抓起手边的酒瓶就往桌子上砸,飞溅起的碎片划伤了他脚边的奴隶。
血腥味激发了他的疯狂,他扑在筹码上想要将所有筹码都收回去,一边扑腾,一边狂叫道:不可能!你出千了!你绝对换牌了!
梁斐冷眼看着他,将还在晕晕乎乎状态的嘉越拉走,避免被这个疯子误伤。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锦突然抬头狠狠瞪着梁斐,你不可能连都能控制!
他不敢暴露自己能监视对手心跳的秘密,只能省略了心跳速度这个关键词。
麻烦你将我赢到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好。梁斐对荷官道。随后带着嘉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梁斐在对王锦进行了两次试探之后,终于推测出对方可能有监测他心跳的手段。
他注意到牌桌和凳子上的金属裸露,估计就是这些东西在实时监控着他的心跳速度。这也能解释王锦为什么只在这里玩纸牌游戏,因为他的作弊工具就是这里的牌桌和座椅!
在想通王锦的出千手段之后,梁斐便想反其道而行之,用王锦的出千手法来对付他自己。之后便有了几分钟前的那一幕。
至于王锦问的,关于他如何控制自己心跳加速,从而迷惑王锦的方法就更简单了。
让心跳骤然加速的仿佛有很多种,比如运动或者紧张。可是要不动声色的主动控制心跳加速,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办法就少了很多了。
梁斐用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他在提醒王锦押上所有筹码之后,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顺便屏住了呼吸。在王锦思考的近两分钟内,他一直处于闭气状态。
等王锦悄悄查看他的心跳速度时,自然会被他骤然加速的心跳给欺骗。
不过这些都没必要给他解释,让这个嚣张的人沉浸在失败与困惑中就行了。
梁斐这边收拾了整个赌场里最出名的赌徒,他的队友却陷入了生死之境。
徐悦琪苍白着脸色,全身颤抖地站在张云安侧后方。张云安不善言辞,此时气得满脸通红,却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徐小姐,挑战规则可是台上那个男人定下的,难道你以为你有资格拒绝?徐悦琪面前,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眯着一双小眼睛,在徐悦琪的身上乱瞄。
我已经没有筹码了!你何必把唯一一次挑战的机会浪费在我身上!徐悦琪愤怒道,然而她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她的心虚。
她已经被人挑战过一次了,在那一次赌局中,她输掉了她和张云安的所有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