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李闲庭自然而然道:那等你有胃口了,我重新给你做一份。
李闲庭辟谷多年,却做得一手好菜,且只为他两个徒儿做。在外人看来,天下没有比他更好的师尊了。
萧玉案问:这是哪里。
淮州。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和阿扬约好了两日后在淮洲相见。等我们三人团聚,再一道回虚府。
我记得我说了不回去。
李闲庭淡笑道:阿玉是在说气话,不能作数。
萧玉案自知多说无用,道:我累了,想再睡一会儿。
好,师尊就在这守着阿玉。
萧玉案合上眼帘,对脑中的【都有】道:这可怎么办。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完成任务。李闲庭要强行带我回师门我也没办法,我又打不过他。
【都有】:不急。
这不急二字就很耐人寻味了,难道有人会把他救走?李闲庭虽是一散修,但修为丝毫不输各大宗门的宗师长老,想从他手上抢个人绝非易事,至少至少顾楼吟目前就做不到。
也不知顾楼吟发现他失踪了会是什么反应,八成会如释重负,庆幸不用履行婚约,又怎么可能会来找他。
这一日先是萧渡后是李闲庭,萧玉案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想过这么多事,只觉得身心俱疲,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睡得极不安稳,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得他喘不过气。半睡半醒间,他仿佛看到了李闲庭满是关切的脸。接着,他感觉到了一阵凉意李闲庭在用冷水浸过的帕子帮他擦拭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萧玉案猛地惊醒,看到窗外的一轮圆月,这才意识到满月之夜到了。没想到他自由前的最后一次蛊发,会是在李闲庭面前。
屋子里情香四溢,能把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催得三分情动,但修无情道的李闲庭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阿扬给我说过你蛊发时的样子,李闲庭柔声道,很难受,是不是?
萧玉案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难受就叫出来吧,阿玉。李闲庭哄着他,你小时候受伤了,不都是哭着向师尊喊疼吗。
萧玉案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李闲庭一手覆上萧玉案的额头,萧玉案顿觉一片清凉,不受控制地朝他掌心蹭了蹭。
李闲庭掀开被子,将萧玉案整个抱进怀里,释放出寒凉之意,浸入萧玉案体内。
萧玉案的燥热得到了纾解,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恍惚之中,他听到李闲庭说:为何会这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萧玉案从未听过的茫然:怎么就舍不下呢
阿玉,你知道么。你走了多久,为师的修为便停滞了多久。
你都把为师变成这样了,还想跑到哪里去。
源源不断的灵力和寒气安抚了四处作祟的蛊虫,这是萧玉案三次蛊发中,过得最不艰难的一次。在李闲庭的气息中,他渐渐睡了过去。
李闲庭将熟睡的萧玉案轻放在床上。数个时辰的消耗即便是他也有些力不从心,可惜,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站起身,笑道:藏了这么久,该出来了罢。
一道黑影,落在了李闲庭面前。李闲庭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言简意赅:抢你徒儿的人。
李闲庭回头看了萧玉案一眼,道:安静点,当心吵醒他。
黑衣人冷笑一声,召出本命剑,我尽量。
萧公子,萧公子
轻风拂面,水声潺潺。萧玉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东观山上,从远处传来的是洛兰的声音。
萧玉案呆愣许久,还是没搞清状况。他分明记得自己被李闲庭带去了淮洲,住在一家客栈里,他体内的合欢蛊还发作了一次,怎么一觉醒来他又回到这里了。难不成,是梦?
洛兰的声音越来越近,萧公子?萧公子!他看到萧玉案,激动得不能自已,扭头大喊:少阁主,我找到萧公子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顾楼吟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萧玉案因为手上过重的力度闷哼了一声,喂
顾楼吟顿了顿,慢慢松开手,目光却牢牢锁在萧玉案身上,好似下一息他就要消失一般。
洛兰又是欣喜又是埋怨:萧公子到底跑哪里去啦,我们找了你一日一夜,都要急疯了。
萧玉案愣了,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三月十六。顾楼吟道,昨夜满月,你身上的蛊
萧玉案喃喃道:原来不是梦。李闲庭真的来过了。那他又是怎么回到东观山的?
萧玉案问【都有】:这便是你说的不急?
【都有】:嗯。
萧玉案:究竟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都有】:
萧公子?萧公子!
萧玉案回过神,道:我没事。我只是去见了一个故人。见完了就回来了。
谁啊?
与你们无关。
洛兰急道:不管是谁,你都要和我们说一声啊!你是不知道少阁主他
顾楼吟打断洛兰的话,看着萧玉案道:你没事便好。我们回去罢。
看到熟悉的农舍,萧玉案纷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三日,只剩下最后三日了。
顾楼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玉案。
萧玉案回过头,嗯?
我顾楼吟欲言又止,似有几分羞赧。
萧玉案道:你要说什么赶紧说,不说我去睡觉了。
顾楼吟抿了抿唇,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
萧玉案投去困惑的目光。
他们说,大婚前三日,将新人的头发放在荷包里,便可白头到老。
萧玉案接过荷包,只见上面绣着两行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