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转而去找那些合作的家伙,可不管杀掉他们几次,他们都无法在短短三天里配置出解药。
秦弥君只好又回到周家大宅附近,不停地攻克着所有布防,人员,位置,再历经不知多少次失败之后,秦弥君终于在一天夜里进入了周家大宅。
在那一夜,他得知周长生在一个月前死去的消息。
这仿佛进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
那些人要周长生,要时间才能配置出解药,那些人如果知道周长生过世,就绝不会给他这个祸患解药。
要解药,就必须有周长生,但周长生死了。
秦弥君一时不知该感谢母亲最后的馈赠,还是憎恨这个无解的循环。
他在这个世界无法死亡,他只能不停地循环,循环,什么也不干,大睡三天,直到新的循环到来。
如果可以,秦弥君希望保持着自己清醒的意识结束生命。
但似乎再这样下去,他只能成为最不体面的疯子。
秦弥君坐在一家废弃的钢琴厂里,弹着不成样的曲调。屋外大雨磅礴,如同秦弥君此刻彻底绝望的心。
在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早前投递到周家大宅的简历被接收了。
秦弥君先生,您好。
您的简历已通过,请问明早九点整,您能前来长生岭面试吗?
秦弥君难以置信地结束了通话。
这是数百次循环里从未发生过的异状。
周长生起死回生?还是有谁代替了周长生?
那个人也能记得循环时发生的事,做出了与过去不同的选择?
当秦弥君走到周家大宅里,和程解意见面时,他就像见到了熟悉的人。
虽然程解意和母亲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但秦弥君熟悉那样的眼神。
程解意感受不到他人视线里蕴含的情感,他只是像这样坐着,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眼神却是俯视的。
秦弥君看着那样的眼神,胸腔像被人重重叩了一记。
那是早已死亡多时的心脏重新跳动的声音,那是血液重新输送的声音,秦弥君的眼睛渐渐亮起。
秦弥君读得懂对面那美丽的少年的语气和神态,他在试探和打量,就像小心翼翼从树梢上探出头来的雨燕。
但对于秦弥君来说,亲爱的,无论你想做什么。
你的到来解脱了我。
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愿意成为你的狂信徒,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能重新呼吸空气,我就能活着。
程解意这才知道,当他答应老太太,成为周长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与秦弥君的相遇。
该死的系统,根本不是要他来完成什么脱离三日循环的任务。
只要秦弥君失去了道具和那个耳环,他就再也无法发动三日循环。
这个世界将重回正轨。
系统只想要回收道具。
它要程解意把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收回来。
程解意抿紧唇,抬起头正想对秦弥君说话,却见秦弥君朝他低下头来,那张艳色的红唇越靠越近,湿热的呼吸触碰着程解意的脸颊。
我已经交换了我的秘密,您是不是该给我奖赏?
我的少爷。
第三十四章 三日循环(6)
在秦弥君作势亲吻的时候, 程解意没有闪避,果然在距离程解意唇齿间还有一指之隔的时候,秦弥君停下了。
无论秦弥君如何表现, 他始终是位教养良好的绅士。
在过去程解意与秦弥君的相处过程中, 无论是要讲课,还是说起课程以外的奇闻杂谈。
秦弥君都会笑着问,可以吗?
直到程解意点头赞同,他才会开始行动。
至于真正亲密的肢体接触,则永远在等待程解意的主动。
秦弥君无奈一笑,缓缓直起身。
您知道我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做任何事。
程解意即使不是周长生, 在秦弥君眼里也是身份高贵的王子。王子再怎么任性骄纵, 都是他的合法权利。
那么请告诉我, 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秦弥君目光灼灼地看着程解意, 程解意的视线则落在他的耳环上。
片刻后,程解意拉起毯子, 把自己裹起来。
我还没想好, 明天再告诉你。
但秦弥君并不允许程解意当逃兵, 他隔着毯子将程解意一把抱起,往玻璃花房门外走去。
当然可以,只是您今天得洗漱了。
变臭的小少爷,会被我扔出去。
秦弥君带着程解意进入一旁的大洋房里, 洋房中没有仆人, 空旷的大宅里只有秦弥君与程解意。
大宅里的灯都打开了,温暖的光线照亮了每一个昏暗的角落。
程解意看着室内的装饰, 和周家大宅古旧庄重的装饰不同, 秦弥君的房子里铺上了白色的绒毛地毯, 家具和桌椅都是漂亮的布艺, 为了不让色彩过于单调,还披上了各色像是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刺绣与织染的装饰。
热烈的颜色撞击着浅淡的家具与墙面,就像雪原上盛开了无数艳色的鲜花。
一些看起来就很来头的古董花瓶,雕塑,被秦弥君随意的放在房子一角,被他拿到手的东西,也就只剩下装饰一个用途。
秦弥君随性,对财富没有概念,他永远追寻着美丽的事物。如今他终于能停下脚步,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就在他的手中。
浴室位于大宅的二楼,这间浴室很大,包含了洗浴间,桑拿,以及休憩室。
程解意进入浴室后,就轻轻扯了扯秦弥君的衣角。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洗。
秦弥君挑眉,但没说什么,就把程解意放在了宽大的浴缸里。
秦弥君就这么绕过雕花鎏金的屏风,听脚步声像是出去了。
程解意开始艰难地脱衣服,幸好这件睡袍不需要太用力就能解开,他把衣服脱下后,额头已沁了一点汗珠。
程解意把睡袍扔到浴缸外,就开始尝试站起身去打开喷头。
但他光是站起来,都要用尽全力,他深呼吸着,就像刚跑完五公里,终于打开了喷头。
当那温热的水流一下打到程解意身上时,他直接往浴缸倒去,膝盖撞到浴缸里,发出重重的响声。
这具身体实在太不中用,程解意立刻疼得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屏风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弥君还守在外边,立刻跑了进来。
程解意却下意识地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像被大雨淋湿的雪兔一样蜷缩在角落里。
出去!
修长的双腿蜷起,雪白的脚趾紧紧缩着,喷头的热水哗哗落下。程解意一头一脸都被淋湿了,肩膀,膝盖,还有脚趾都泛起了受热时的浅粉红晕,那颜色就像是沁在雪白膏脂里的粉色凝冻。
透明的水珠自额心沿着挺翘的鼻尖,滴滴答答一直流到脖颈之下,在经过胸前的落雪红梅时,秦弥君转过头,随手撕下浴缸附近挂着的白色纱帘,动作利落地绑在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