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周后,段景升带林端北上去京城做手术。
美国专家谨小慎微地问:就是他吗?他指着林端,段景升颔首,林端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百无聊赖哼小曲。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林端躺在手术车上,朱绫、段镇南和段景升将他送入手术室。
进去前,林端摆摆手,示意稍等,他撩起眼皮望着段景升,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我没有原谅你。
段景升唇角噙笑,他深深地注视着林端,轻声而笃定地说:至死方休。
手术灯亮。
漫长的时光似乎即将走到尽头,天地间横亘的光阴像最终点飞驰而去,万千宇宙尘埃伴随电磁风绽放瑰丽色彩,四时流淌,光阴聚散。
手术成功。
林端躺在床上,他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身边握着他的手,指尖一遍遍写我喜欢你的人是谁。
也许他和段景升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不得不停下来,审视彼此。
段景升笃定道:你和我,无法分割。
林端张开眼睛,齐青挥手与他告别,走向光明的大门后。
他扭头望向段景升,四目相对,寂静安宁。
行吧。林端闭了眼睛:你就当牛做马,慢慢还。
段景升与他十指相扣,哈哈大笑。
千万光阴的终点,绚烂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有番外~
第52章 番外1
段景升严重且有理有据怀疑林端暗中计划谋杀亲夫。
第十次了。
段景升睁开眼睛,就看见林端在身旁盘腿坐着,棉被遮住修长盘蜷的腿,林端在摩挲他的解剖刀。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锋利晦涩的刀刃,刀尖一点点滑过段景升的胳膊,沿壮硕臂膀上的紫青血管,轻轻地刮一下,蹭了蹭,在段景升瞪得铜铃大的眼睛的注视下,淡漠地拿开了解剖刀。
这种场景有一段时间,几乎发生在每个他醒来的清晨,这应该是一个表达危险和憎恨的动作,但林端脸上寡淡的神色总让段景升疑心他自己想太多。
段景升轻轻地吁了口气。
那会儿他爬起身来,忧伤地望着他说:林端,我有一个问题。你想谋杀亲夫吗?
林端没答话,斜乜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抬了下下巴,收起解剖刀,起身去洗漱间洗脸刷牙。
随着他的动作,藏清睡袍沿膝而下,段景升无法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他眼神敏锐地发现,那双腿上还黏着星星点点的东西,那是他留给林端的。
林端左脚脚踝略有些青紫。
段景升攥住他的脚踝时,林端翻了个身,意外扭伤,痛得闷哼,段景升飞快扑去橱柜找药酒揉搓。没一会儿,林端双颊便涌上不自然的酡红,因为段景升小动作太多,林端又怕痒。
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段景升眯着眼琢磨,要是没有那把解剖刀就更好了。
阿拉在楼下汪汪吠叫,段景升下了床,步至窗户前,居高临下地打量,花园里,黑白毛相间的阿拉斯加正追逐着林端新买回来的中华田园狸猫上窜下跳。
那只狸猫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周身黄毛倒竖,跳到灌木上一记反扑,巨大惯性冲得阿拉摔了着狗吃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段景升哑然失笑。
洗漱间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温柔的晨曦为一切笼罩上美好的朦胧。
段景升摔回床里,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
林端走出洗漱间,脸上沾了水珠,几缕额发贴着面颊,他垂下眼帘,轻轻吸了口气,段景升拍拍身边:林端,今天放假。
林端撩起眼皮,段景升眼里充满期待:国庆七天节假日,合法合理。
林端捡起地上掉落一团的衣物,背对段景升换下睡袍。
段景升紧紧盯着他,垂涎三尺,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咕咚。
在他猛虎扑食扑上去前一秒,林端背对他冷冰冰道:今天该我值班。
晚了。段景升将他扑倒在地毡上,揉搓着林端的颈肉,笑眯眯地亲他嘴巴:晨起动征铎。
客行悲故乡。林端扭头避开他:再闹你今晚和阿拉睡一块。
段景升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将林端从地上抱起来,亲自为他穿衣系腰带,十分不满道:那不行,留你一人独守空闺多寂寞,我舍不得。
林端怀疑地打量他一眼,转身朝楼下走,家政阿姨准备了热腾腾的早餐,林端没吃几口,没什么胃口。段景升忧心忡忡地说:吃这么少?哪儿病了?去医院做个检查?
段景升总是大惊小怪。
林端想了想,放下汤匙,不偏不倚往后一仰:昨天解剖了一具浮尸。
段景升抱住脑袋。
林端开始用十分客观的语气描述浮尸的状态,怎么讲,就是,尸体没有好看的,能多丑就多丑,生前的光鲜亮丽化为死后的寒碜丑陋,大抵这就是生死。段景升终于也没胃口吃了,龇着牙后悔不迭地感叹:我就不该让你回市局。
林端轻挑眉梢,斜斜地抬起脑袋,扫一眼墙上挂钟,再不出门就迟到了,他抓起外套走向玄关。
段景升开车送他。
节假日,路面拥堵,一步三挪,整个到市局的过程十分艰难,段景升烦躁地敲方向盘,呢喃自语:娘的,什么时候买架直升机。
林端皱眉:做什么?
送你上班啊,段景升冲前方慢慢车辆长河一瞥眼,砸吧道,地上跑得慢,不如天上飞着快。
林端客观地评价:太夸张了。
段景升摸出手机,搜索直升机厂家和价格。
从市内交通管理法规的角度讲,林端嘴角抽搐,不允许飞直升机。
段景升刷网页的手顿住:哦对默默放下手机,接着食指敲方向盘。
林端低头玩手游,冷不丁横出一条胳膊,段景升揽住他的肩膀,脸凑到林端跟前,深吻。
猝不及防。
林端瞪大眼睛,手一抖,把千辛万苦刷出来的S级装备分解了。
段景升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