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容易乱。
人多,也容易让观众视觉疲乏。
所以她还用上了道具,一排武器架子就在旁边放着,有人被踢飞过来,顺手拿起了一柄红缨枪来。
在黑白色练功服中,便出现了一抹红来。
这点红在不同人手中传递着,指引着观众的视觉,让他们注意到了每个演员。
后期制作时,会给每张脸一个特写,然后在旁边写上当时就义的前辈的姓名。
尽管戏份不多,但每个人都出现在了屏幕中,笑着或者皱着眉,拳脚干脆利落或者稳重柔长,都有了自己的记忆点。
片刻后,几位老者猛然推开大门,出现在门前,厉喝一声:“小兔崽子!”
那些打斗便猛然僵住,刚刚还势如水火的对手们狼狈地四处逃窜,他们上天入地,从树上、或者墙边的狗洞里逃出。
刚刚还乱糟糟一片的院中,瞬时只剩下了章凌一个人。
她哭丧着脸:“爹……”
这场戏便算是结束了。
导演无声发出了喟叹,太好了,他甚至还想再看一遍,但实在没有让他们重拍一遍的理由。
冬树仍然站在旁边,旁边有几个矿泉水箱子。
刚刚拍完戏的人动作量很大,今天也挺热,现在一个个走过来,排着队从冬树手中接了水。
“不错,打得很好。”冬树一个个地水递给他们:“但我看到你趁乱偷偷打你哥了,那可不是我们计划内的,下不为例。”
偷偷打了他哥的高个子男孩笑嘻嘻地拿了水走了。
他哥从冬树这里拿了水,得了声夸奖,乖巧地应了,刚刚走出冬树的面前,脚下便跑起来,誓要把刚刚挨的那一巴掌讨回来。
这群人看起来有些乖张,不怎么好相与,小宜之前看了就害怕。
但现在在冬树面前乖巧得像是幼儿园领水果的小朋友。
他们都是凭本事吃饭的,自然服的也是有本事的人。
冬树姐就值得。
冬树挨个将他们夸了一遍,最后只剩下了章凌。
章凌被导演扣下了。打得是很好,但是演技有问题。刚刚那声“爹”听起来就很勉强,像是被逼着认贼作父了一样。
现在章凌在镜头下来,被导演指导着,一遍遍喊着“爹”。
她二师兄挺贱,喝完了水,便跑过来,就站在镜头不远处,章凌的视线就在他附近,喊“爹”的时候,二师兄便高高兴兴地点个头,蹭点光。
章凌又演了三遍,每遍都比上一遍更加咬牙切齿。
大师兄是个厚道人,实在看不过眼,拖着二师兄离开了。
章凌心绪平了,终于能演好了,等导演终于说了“过了”的时候,章凌飞一般朝着二师兄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愤怒地大叫:“我杀了你这个崽种!”
然后便是砰砰的动手声。他们动起手来,不是闹着玩,而是真枪实干,章凌一拳就打在了她二师兄的胸膛上,二师兄也没手软,一个扫腿,就把她绊倒在地。
导演和杜疼都没和这样性子的人相处过,很怕闹出人命来,他们紧张地问冬树:“没事吧?”
冬树轻飘飘地:“没事。”在军伍里,这是多正常的事情啊,她看着呢,不会出事。在打出火气之前,她不管。
导演仍然不放心,偷偷看着,但过了会儿,果然看到章凌和她二师兄勾肩搭背地回来了。
一回来,章凌就贼兮兮地告诉冬树:“他叫我娘了。”
他们之前的关系,不管是父女、还是母子,冬树都管不了。
她只回答:“那就好。”然后便可以准备剩下的戏份了。
今天剩下的部分都是文戏,这都是导演负责的内容了,杜疼一直站在旁边,要是哪句台词不好了,她就现场改。
不得不说,杜疼相当厉害,之前的台词便已经很好了,但现在她根据气氛和人物特点,更改得更加合适。
冬树坐在小板凳上,拿着本子写写画画。
清卉又去剧组了,她现在转型成功,现在接的又是一个颇有故事的女性角色,照这个趋势下去,她早晚都是一线。
小央拍戏快结束了,他说拍完了这部就来找冬树。
既生也忙,但每天都给冬树发信息,隔两天便打电话来。
既生很明显能感受到,姐姐这几天挺开心的,很自豪地说起自己的武术设计,说自己没有愧对当年的前辈,说这些表演也许会让更多的观众对武术感兴趣。
如果姐姐想要继续做这个的话,既生十分愿意给姐姐找这样的机会。
冬树不知道既生的想法,她现在沉浸其中,为之后守城的戏份做设计。
守城啊,她可太熟了。
守城、攻城这事,她都做过。
本来导演是打算冬树负责守城部分的个人戏份,他负责整体的,但冬树拿着厚厚的本子来找他聊了聊,导演当即把这项任务全都交给冬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