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央想了好半天:“还是同意吧,崖哥当了几十年经纪人,捧出来不少明星,现在很少主动开口了。”
“应该是为了堵你的嘴,另外就是真的很抱歉,还是接受了吧,你不接受,崖哥和居贺那里都不安心。”
小央说了一通,冬树觉得有道理,最后小央嘀嘀咕咕的:“我之前和居贺合作过,当时看他就是有点花花肠子,怎么还不干人事呢……”
小央混了这么多年,词汇挺丰富的,将居贺骂了个狗血淋头。
冬树听着听着,脸上慢慢有了笑意。
这事她不能说给清卉听,现在能有人站在她的角度骂一骂,她便有了被袒护的安心感。
“多谢小央哥。”冬树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小央咋咋呼呼的:“谢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以后有崖哥的人帮你,以后你发展不知道什么样呢,等你出大名了,还愿意叫我一声哥就行。”
“你永远都是我和清卉的哥。”
“当你哥行,我才不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的哥呢……”
他们两个聊了会儿,彼此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央今天也过得辛苦,为了新戏,他请了好多人吃饭,不停讨好着,喝了很多酒,脸上笑着,心里却厌烦得很,现在和冬树打了个电话,发浊的心都清净了不少。
真好,小央躺在了床上,头脑发昏,但心满意足,长了这么大,他还能有这么两个干净的妹妹……
冬树和崖哥表示同意了之后,崖哥很快便给她草拟了一份合同。
冬树把合同拍照给小央发了一份,小央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对比其他给小演员的合同,这份不算苛刻了。
这时候,冬树才敢和清卉说了一声,说自己就要签合同了。
清卉没什么问题,也帮姐姐检查了一遍。
冬树想过让崖哥把清卉也签下来,但她又担心之后有什么坑,她得自己先试了,把路走一遍,才让妹妹来。
“姐,我今天去银行,把钱给你打过去。”
“你哪来的钱?”冬树问她:“我只给你交了学费,奖学金只够你的生活费吧?怎么还能有多余的钱?
“这不是臭老头……这不是谷导吗,给我找了几个活,全都是拍照就行了。”清卉掰着手指头数:“我现在拍了两次男主角死去的初恋,还有一次女主角早逝的妈……”
她自暴自弃:“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累,还有点钱拿。”
冬树安慰她:“以后慢慢会有机会的,不要急,那些钱你自己拿着就行,别太省了。和班里同学逛逛街,买点你们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新衣服也要买……”
她絮絮叨叨的,清卉安静地听着,半响才说:“姐,我什么都不想买,我只喜欢你,我想你了。”
清卉从小这张嘴就很厉害,甜的时候很甜,气人的时候也很气人。
她那点捉襟见肘的小心眼子全都放在嘴上了,不过甜都是给冬树的,气人都是给既生的。
冬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就快了,你好好在家等我。”
冬树的戏拍完那天,她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道具组的姐姐问过她要不要等全部戏份杀青了,冬树摇了摇头:“不等了,我妹妹在家等着呢,她那么小的孩子,我总担心。”
道具组的姐姐很理解:“我家的孩子也才六七岁,我离开久了也担心。”
冬树并没有解释自己家那个“小孩子”已经上大学了,她和道具组的姐姐聊着天,讨论了一会儿养孩子的心得。
她提前一天和挺多人告了别,专门还去找了崖哥:“崖哥,我家里有人等着,先回去了,多谢崖哥了。”
崖哥点点头:“说不定下次就在哪个剧组见了。”
崖哥站在保姆车前和冬树说话,车玻璃反光,冬树看不见里面的场景:“贺哥在吗?”
她知道居贺大概是不想见她,于是不等崖哥回答:“麻烦崖哥帮我和贺哥说一句,我就先回去啦。”
等她走远了,保姆车里仍然安静着,没有任何动静。
冬树还想找戴黛说一声,但一直没看到她人,只能先离开了。
冬树到了车站,她到的很早,专门给自己预留了时间,这么长时间的离别,她想给清卉买点小礼物。
就像小时候,她出门去拍戏,也总想给清卉和既生带点东西。那时候没什么钱,就带了剧组破损的道具,带了血袋,给他们看个新鲜。
现在的清卉长大了,可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她在周边走了走,什么都没看到。
她有些遗憾,但这时候在街边看到了一个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里,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竹筐。
她走过去,看到了里面有一些小野果子。
野果子很干净,每一个都不带枝叶,很明显是摘过的。冬树知道这样做有多花时间,她问:“这个多少钱啊?”
“五块。”孩子迅速抬起头看了冬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包。”
这么些年了野果子的价格也没有涨上来。
冬树一低头,看到了孩子的衣服有些破旧,她忽然便想到了那时候他们也穿着的破衣服:“等我一会儿。”冬树告诉她:“我马上过来。”
她跑去了旁边不远处的童装店,根据那孩子的身高买了件衣裳,然后换了一大把零钱。
冬树把这件衣服和所有的零钱都放到了孩子的竹筐了,然后只拿走了一袋野果子。
孩子颇为惊讶,喜悦地看着冬树。
冬树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学习。”她指向自己:“你看姐姐,当年也和你一样卖过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