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文叔专门给小草买了新的拐杖,黑色的,上面还雕了花。小草拿着新拐杖就更有劲了。
在下一年的招生季开始前,徐老师专门带着小草去了趟学校,她觉得应该没问题的,这孩子现在自己就能做到所有的事情,不会对老师和同学造成不好的影响。
从学校回来之后,徐老师和小草都挺高兴:“学校其实有些为难。”
“但还是同意了。”听了徐老师这句话,冬树终于松了口气。
“学校说能接受小草入学,但如果小草在学习过程中表现出不适应或者跟不上,就会劝退,到时候会联系特殊学校来接纳小草。”
“我肯定没问题,”小草立刻表示:“我绝对不给老师同学们添麻烦,也一定会好好学习。”
他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一定要比其他人更珍惜才行。
“冬树,既生!吃饭啦。”荷花婶子在屋里喊:“小花,快来!”
听到了荷花婶子的叫声后,冬树和小花立刻跑过去了,但小草反应就慢了很多。现在家里为了让小草在学校适应他的大名,开始不再叫他小草了。
但他对谢既生这个名字反应有些慢。
小花跑得很快,跑进了屋里就开始响亮地抱怨:“婶子啊,也得叫我大名啊,我叫清卉啊。”
荷花婶子手脚麻利地盛饭,嘴里还不忘了敷衍她:“知道了知道了。”
“来,小花,端碗。”
桌子上有小花喜欢的拌菜,她立刻高兴起来:“我来端碗!”
三个孩子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吃饭,荷花婶子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觉得孩子真好,但她忽然有些遗憾,自己和祥文都结婚两年多了,怎么还没有个自己的孩子呢……
人是经不起念叨的,在小草即将入学的那个夏天,荷花婶子真的怀孕了。
只是这孩子来得艰难,荷花婶子孕吐得厉害,什么都不吃下,时常惦念着自己老家的口味。
荷花的妈妈特意从县城里过来了,要给她做上一段时间的饭。
姑奶家里一共也只有三间房,姑奶一间,荷花和祥文一间,冬树和弟弟妹妹一间,现在荷花的妈妈来了之后,便有些住不下了。
荷花的妈妈也是很好的人,什么都没说,便和姑奶住在了一起。
但这样总不是个事,姑奶说话不好听,这样住久了肯定会有问题的。并且以后等孩子生下来,孩子大些也是需要自己的房间的。冬树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姑奶家出问题。
于是,在荷花的妈妈来的第二天,冬树便主动提出来了:“虎爷爷那边想让我去帮忙,正好我把既生和小花带过去吧。”
之前冬树就提出过搬走,当时姑奶不愿意,但这次姑奶什么都没说。
姑奶和荷花的妈一起在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吃完了这顿饭后,祥文便用借来的推车,将三个孩子的行李送到了武馆里。
临行前,姑奶把冬树曾经给她的那卷钱又给了冬树,冬树将钱握在手里,能感觉到钱又变厚了一些。
姑奶跟了很长的一段路,和往常一样低眉耷眼不说话。冬树对姑奶挥手:“姑奶回吧,我们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姑奶最后停在了路口,绷着脸说:“那里对你们不好就回家。”
小花学着姐姐的样子:“姑奶回吧,我们回来看你。”
其实离得不算远,不算是分别,但姑奶心里总有些不得劲,模模糊糊总是想到年轻时和冬树的奶奶分别的时候。
姑奶回了家里,坐在桌子边发呆,愣了一会儿之后,她又习惯性拿起旁边篓子里的鞋,继续缝了起来。
现在她做的是还没出生的孩子的,但是她将手伸到鞋子里时,便摸到了里面塞着的东西。
是一卷钱,和她塞给冬树时一样,一张都没少。
“蠢东西。”姑奶小声嘀咕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贴着的冬树一年级获得的奖状,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第18章野果子
武馆的地方很大,虎爷爷很高兴,早就收拾好了给孩子们的住所。
虎爷爷本想让三个孩子跟他住在胡同里的家中,但冬树自告奋勇,说要带着弟弟妹妹住武馆,正好晚上看门。
这样子,她便觉得还有些用处,心里能舒服一些。
武馆的房间很多,虎爷爷大方地收拾了三间出来,一人一间。小花相当高兴,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呼啦啦跑了好几圈。
晚上,虎爷爷把阿丁、阿呈叫过来,一起在武馆吃了顿饭。
饭菜很丰盛,还有几个来武馆练拳的小伙子送来了不少好东西,他们吃得高高兴兴。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三个孩子便挨个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花兴奋地挥手:“姐姐,我去睡啦!”
她很高兴,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冬树看着她,本来想说,要不要一起睡,她担心小花害怕,但看到小花这副模样,她就没说话。
冬树想着,小花和既生总是要独立的,说不定这就是个很好的开端呢。
但是到了半夜里,冬树睡得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隐约听到了可怕的呜呜声,她睁开眼,在月光下看到了一张哭到扭曲的小脸。
小花头发散乱,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像个小蜘蛛一样,拼命扒在窗户上。
冬树的心脏骤停。
片刻后,她才缓过来,打开了房门,将小花抱了进来。
小花已经哭得嗓子嘶哑了,现在偎在冬树的怀里抽泣。冬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觉得现在让小花自立,也许是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