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叙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这些来,不管他多么抗拒,又多么想忘记,但是没有办法,这些血流成河的场面,那些惨死在他面前的兄弟,总是如影随形,出现在他的每一个梦境里。
所以,楚天叙已经很多天没过安稳睡觉了,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赶路,从长丰农场到恰克图,他行尸走肉一般,有多少次,他恍惚着,差点儿就滚下了马背,又有多少次,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风啸剑,他一直都知道这把剑的锋利,所以视如珍宝,可是有那么几次,他竟然想在自己的身上见识见识这把剑到底锋利到何等地步……
楚天叙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不,是无望过。
过往二十几年肆意洒脱生涯,让他找不到开解的办法,让他在遭遇巨变之后,除了心死如灰和逃避之外,再没有别的想法。
当然,他能纵容自己逃避,要不然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样的梦魇。
……
好不容易在娘亲的面前打了这么一会儿瞌睡,楚天叙觉得自己精神恢复了不少,可是在听到邓氏的痛苦的声音之后,楚天叙的脸又沉了下来,他没说话,默默地坐在了床沿儿上。
是啊,要说什么呢?
要怎么安慰开解邓氏?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妥帖的话。
事实上,他也需要安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