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吟闻言,没有接那礼单,反而嗤笑道:“他倒是耳聪目明,这赐婚的圣旨才送到本宫这里来,安公公这前脚才走,东宫的礼单这就送到了,啧啧啧,没想到本宫的这位兄长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真是了得。”
坠儿打量着穆江吟的脸色,又朝门外瞧了瞧,然后凑到穆江吟面前,咬牙切齿地道:“谁不知道,都是太子爷在万岁爷面前极力撺掇,这才促成的这门婚事,太子爷也真是,好歹也是公主的亲兄长,不为公主做打算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公主往火坑里推……”
“坠儿,别说胡,”穆江吟眉头紧皱,把杯子放在了小几上,瞪着坠儿,明显显的一脸不悦,“什么叫把本宫往火坑里推?那定安王府小世子,出身名门,是定安王夫妇的独生爱子,更是父皇千挑万选的乘龙快婿,你这般胡说八道,难道是埋怨父皇眼力不佳吗?”
“公主!”坠儿一愣,她伺候穆江吟久了,哪里见过穆江吟这般疾言厉色?当下忙不迭跪地道,“奴婢知错!请公主责罚!”
“起来吧,”穆江吟淡淡道,一边倚着靠枕,一边懒洋洋地跟坠儿道,“给本宫说说,太子殿下都送了什么稀罕物件来?”
“是,奴婢遵命。”坠儿从地上爬起来,打量着穆江吟明显不像生气的一张脸,心里暗自称奇,连她一个区区婢女都为穆江吟惋惜,堂堂大原嫡出长公主,竟然要下嫁给个汉人、而且还是个病秧子,可是瞧着穆江吟却是一点儿都不伤心难过,更没有去万岁爷面前闹一场的打算,反倒是,似乎挺……高兴的?
坠儿默默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穆江吟的心思,当下打开了礼单,然后跟穆江吟念道:“东宫送来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一支、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一套……”
“太子殿下倒真是下了血本啊,”穆江吟抿了口茶,一边摆了摆手,截断了坠儿的话头,道,“行了,记档之后,就都收进库房吧。”
“是,”坠儿躬身道,瞧着穆江吟似乎心情不错,坠儿又赔笑道,“这还没到公主出嫁的时候呢,到时候想必太子爷还会为公主润色嫁妆呢,只怕要比这还要大手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