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秦统领来给康乐公主捎信儿来呢,”安如海摸了摸湿润地眼角,跟穆景元解释道,“万岁爷,您这……一病,康乐公主……怕是都要担心死了呢。”
那天,穆江吟和叶图南闻讯入宫,求见穆景元不成而被穆宗保拦在了门外,其实安如海和穆景元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安如海不敢去叫穆江吟,而穆景元已经发不出来声了,那个时候,他还神智还没失常,他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女儿在门外一遍一遍地叩着头,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个时候,他正被带刀侍卫摁着,被迫灌下一大碗浓黑的汤药……
那是,他神智失常前的最后一点记忆。
康乐的哭声,还有被灌下来路不明汤药的屈辱和恐惧。
这时候听着安如海提起了穆江吟,穆景元似是如梦初醒,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惊恐又愤怒吼着,只是他发不出声了,所以就只能干着嘴嘴巴,似一只被摁在案板上的鱼。
秦风扬躬身上前,双手捧着信,恭恭敬敬地道:“万岁爷,自您卧病之后,康乐公主一直想入宫探视,却屡屡遭到太子和颜伯珠的阻挠,以至于始终无法成行,公主一直挂心万岁爷的龙体,吩咐属下一定要把她的亲笔手书送到您面前,万岁爷请您过目。”
穆景元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他目光落在那封信上,顿了顿,他接了过来,打开了那封信,甫一看到熟悉的、娟秀的字迹,穆景元登时就老泪纵横。
“……康乐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无护父皇左右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皇被奸臣逆子所害,更只看着他们祸害断送了咱们穆氏皇朝,康乐深恶痛绝却着实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