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楓接到消息,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這個時候蘇沫就等候在手術室外面,顧雲楓還很少看到這麼狼狽的蘇沫,她的髮絲凌亂,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膝蓋,映襯著那長長的走廊,顯得無比渺小。
「蘇沫。」顧雲楓走到蘇沫的身邊,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蘇沫從自己的臂彎里抬起頭來,整個人顯得脆弱不堪,嘶啞的聲音透過她乾澀的嘴唇傳了出來:「你來了。」
短短的幾個字,蘇沫也並不打算多說什麼。現在的她頭疼欲裂,剛才的一幕幕放電影似的不斷在自己的腦海里閃現著。那些感覺好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留存在自己的腦海里,記憶的最深處,蘇沫努力地想要把那些回憶挖掘出來,卻總是於事無補。
「顧墨沉怎麼樣了?」顧雲楓的神色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擔憂,也不知道這個眼神是因為蘇沫,還是因為此刻正躺在手術室裡面的顧墨沉。
提到顧墨沉,蘇沫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無法喘息。
「顧墨沉在裡面,醫生再給他洗胃。」蘇沫的聲音沙啞低落,一字一句地對著顧雲楓開口。
「他對核桃過敏,而且很嚴重。」顧雲楓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蘇沫也猜不透顧雲楓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蘇沫瘋狂地撕扯著的自己的頭髮,對於顧墨沉,她的心裡是有著愧疚的。可是她同時也覺得顧墨沉實在是太極端了,如果是為了想要讓自己找回記憶,為什麼一定要通過這樣的方法呢?當然,在這些情緒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蘇沫現在非常擔心顧墨沉的安危。
顧雲楓眼看著蘇沫情緒就要失控,趕緊蹲下身,握住了蘇沫的手。
沉沉的嗓音傳到了蘇沫的耳中:「蘇沫,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失憶了,不知道這些事情很正常的。而且我相信,顧墨沉那個人,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最後一句話,顧雲楓在說給蘇沫聽,又好似在說給自己聽。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對核桃過敏。他和我去吃飯,然後點了好大一桌的核桃,我還以為他喜歡,還一直讓他吃,這一切都怪我。」蘇沫的眼淚再一次掉了下來,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
「你聽我說。蘇沫。」顧雲楓抓著蘇沫的肩膀,對著她溫柔地開口,試圖給她一絲安慰,「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點的關係都沒有。顧墨沉本來就是一個做事情很極端的人,而且你一定要記住,顧墨沉這個人,一定會給自己留有後路的。」
「你是說他真的會沒事嗎?」蘇沫哭紅的雙眼緊緊地鎖住顧雲楓的臉,眼神中都是期待,同時有一些慌張。
顧雲楓對著蘇沫堅定地點了點頭。
漫長的等待等待後,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了。蘇沫顧不上蹲了很久後腳底的感覺,一個健步沖了上去,跑到醫生的身邊,著急的問道:「醫生,顧墨沉怎麼樣了?」
醫生衝著蘇沫的點了點頭,說道:「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近階段連續過敏了兩次,情況不是很樂觀,還是要在觀察一段時間才行。」
蘇沫聽到醫生說顧墨沉已經脫離了危險,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那我現在能進去看看他嗎?」蘇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醫生著急地問道。
醫生卻搖了搖頭,耐心地開口:「病人的過敏原雖然是核桃,不過一切堅果類的東西近階段都不要讓病人接觸,現在病人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你們實在想進去看一下的話,需要穿防菌服進去。」
「嗯好的,謝謝醫生。」蘇沫大致了解了醫生話里的意思。
顧雲楓站在蘇沫的旁邊,臉色稍稍有了些緩和。
「你看,顧墨沉那個人沒那麼容易死。」顧雲楓拍了拍蘇沫的肩膀,眼神篤定地望著前方。
蘇沫雖然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一半,不過顧墨沉現在還需要觀察,這階段也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才行。
兩個人正在討論著顧墨沉的事情的時候,突然間,喬什也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蘇沫小姐,雲楓少爺。」喬什很有禮貌地喚了一聲眼前的兩個人,但是神色十分著急,滿頭大汗,明顯是接到通知後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