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得,哪里来的水?
一肚子疑惑的吴邪一直刺进水里六七米才停下来。
入水姿势完全没有调整的他只听见脖子格达了一下,都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断了,浑身用不上力气,人直往水里继续沉去。
正在吴邪无计可施,觉得自己怕不是要淹死的时候,目光所及的水里有一大团黑影飘来,居然是之前那只爬出来的细鳞独眼黑蛇,其上那只紫色的巨眼正死死盯着自己,在看见吴邪望过来的视线,那紫色的眼睛立刻闭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怨毒而疯狂。
第62章
秦岭神树卷完
吴邪刚和那双血红的眼睛对上,整个人瞬间浑浑噩噩起来,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不断下坠,再下坠,仿佛正在落入无尽深渊,自己的所有感知似乎都在逐渐远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就在这时,吴邪胸口突然泛起一阵凉意,而绑在他手上的剑鞘也亮了起来嗡
吴邪脑子瞬间清了一下,顿时知道这眼睛邪门的他立刻就想闭眼不再看这只血红妖异的眼睛,却发现那条独眼蛇却对着他做了最后一扑,直向面门冲来,完全没力气逃开的吴邪只来得及下意识的闭眼,努力摆动四肢胡乱挣扎,只觉得手似乎抓扣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整个人再次被猛烈一撞,眼前顿时一黑吴邪再有意识时,只觉得浑身困倦,眼睛都睁不开,而且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般,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而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欢脱轻佻的男声一直在语速极快的喋喋不休我说青言老弟啊,你这次阵法靠谱嘛,你看这蛇抖的如此快活又好笑,哪有一点要下去的意思,这不上不下的我都替它累极你说这烛九阴明明长的还不错,那些先民怎么就只想着炼油去了呢,哎,青言你等等啊,不是说观察半个时辰后再布置下一道的吗,这半盏茶都不到,我们又不急,让这蛇在抖一刻呗,你们说是吧?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又都一声不吭,真没甚意思。我上次不是说了要多说话吗?莫不是要我想法子立条族规来规定每天至少要说多少话吧?或者多一个口才训练?我们张家可是不过这蛇看久了我都饿了,说起来上次在汪弟那尝的蛇羹真是不错青言我们不妨抽空再去一次,打打秋风?
吴邪被这压根就没停过的说话声吵的不行,而且这话音又跟现代话音差别太大,更像是哪里的方言,他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努力睁开眼,可刚睁眼就发现这似乎是在类似青铜树祭台一样的地方上,他又回到青铜树上了?但是这里没那么多气根,还多了几个建筑和雕像,而穿着洁白道袍,束发戴着道冠的张言正神情冷漠的站在自己斜下方,仰着头仔细盯着自己瞧着什么,而那道一直到现在都没停止过的声音正是张言旁边一个后脑束着单总【发髻】,头戴明式璞头,穿着类似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发出的,对方正笑嘻嘻的揽着张言肩膀不断说着话,即使张言一句没回也完全不在意,他们不远处包括自己四周还三三两两的站着穿着跟那说话男子同款着装的人,男子居多,女子较少,但都跟张言一般沉默着,静立不动的样子仿佛雕塑和背景板,只有在那个一直在张言旁边说话的男子说什么或指过去时才会有所反应和动作,但这些动作反应配合着他们细微的表情,更像是无奈之下不得不为之。
吴邪愣了愣,下意识就想叫张言,却发现这个张言也有些不对,衣服虽然还是那个衣服,可是张言之前衣服已经脏了啊,而且整个人看着明显年轻许多,好像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都还带着点点稚嫩,但更多的是冷冰冰的,看着比之前那闷油瓶气场还要更冷漠和生人勿近的多,只有在看到周围那些人偶尔看过来时时才略微和缓一些。
也不知道旁边这位话痨是怎么无视这冰冷气场喋喋不休的,还是在其他人全部沉默的情况下都乐此不疲的唱着独角戏。吴邪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没停过嘴的男人,一言难尽的只觉得槽点颇多,突然对一旁包括张言在内完全习以为常的人万分敬佩起来,真亏他们忍受的了,如果是自己怕是早就炸了。
想到这吴邪又觉得不对,他现在到底是在哪呢,这是又做了个梦?梦见少年版张言?那他旁边这个欢脱的话痨又是谁?他又是在哪里,怎么感觉像在半空一样?
吴邪尝试着努力低了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一水的黑色细鳞,顿时感觉天雷滚滚,一头黑线,他这是直接变成蛇了?他内心顿时疯狂刷起了屏,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会不会是他最后见到那条蛇的捣的鬼?而这场景如果是真的,可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又看了看在场的人的着装,特别是头饰,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好像是明啊明朝的事?怎么可能?!吴邪直接被自己这个判断震惊的不行,这肯定是个梦!吴邪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这明显荒谬嘛,哪有人能活那么久的,肯定是面容相似的不同人,或者说不定就是现在的事?只不过家族太古老所以保留了一些衣着习惯,也说不定,张言不就一直是长发白袍特立独行嘛。
想到这的吴邪就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希望能发现一些更多的细节问题,可这一看,他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靠张言旁边的话痨的身材脸型,怎么有点像闷油瓶啊?
只不过是因为两人气质差距实在太大,所以他没第一时间看出来,难道这是闷油瓶的兄弟?吴邪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的人,发现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跟那闷油瓶有些微类似的地方,甚至除了那个话痨,其他人的气场都有点跟闷油瓶相似,气场之近如同都是亲戚一般,如果剃掉话痨,再把闷油瓶也放进来,肯定跟在场的全部都分外和谐,毫无违和感。
吴邪猛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向那些人手上看去,果然,包括那个还在啰嗦什么的话痨在内,只要是能看到的右手上的食指和中指都奇长无比,一般人可没这样的手指,所以,真是一个家的?
吴邪更加震惊了,这他娘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里起码有二三十人了,那闷油瓶看着不声不响的,孤僻的不得了,居然还有这么多跟他一样的?一大个专门生产闷油瓶的家族?不可能吧,若有这么大的一个势力,他怎么都没听过呢?而且张言跟闷油瓶他们家,又是什么关系呢,开始又为什么和闷油瓶互相装作不认识?是闹翻了?也不像啊
吴邪还在不停思索,却发现张言突然拨开旁边的话痨,偏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一个沉默的黑衣人,并做了一个手势,那人立刻沉默点头,向四周打了一个手势,本来还三三两两的人立刻动了起来,迅速而有序的向吴邪包围了过来,蓄势待发。
吴邪顿时一惊,看着眼前张言冰冷的面容,大感不妙的他心中警兆不停响起,下意识就想大喊让张言住手,他不是蛇是吴邪,可话还没说出来就发现张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动了,他只见红光一闪,眼睛和额头瞬间就灼热刺痛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极度的痛苦让吴邪忍不住大叫起来,只依稀听到张言似乎喊了一句赦令,封!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不要!吴邪挥舞着双手,却感觉自己似乎推到什么东西上了,猛然睁开眼,正好看见张言正无奈又有些关切的看着自己醒了?怎么这么惊慌,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邪惊魂未定,赶紧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和张言居然都是在石壁边的水里浮着,周围还有明显的水中漩涡,手上的剑鞘不知什么时候没的,而张言此刻正一手撑着自己,一手握着正插进石壁的剑,正看着自己。
吴邪刚想说什么,最后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痛死了,无意识的一摸额头,手里顿时出现了一片滑腻红砂,他下意识问到这是什么?
张言无奈摇头没想到你掉水里后却中了烛九阴的精神幻境,我来时你应该昏了有一会,看你神色不对我就在你额头画了一道清心咒让你醒过来说着他收剑归鞘,背起吴邪向上爬去这水位还要上涨好一会,我们该走了,对了,老痒呢?
烛九阴?那独眼蛇居然是烛九阴?老实趴在张言背上的吴邪疑惑不已,本来还想问刚才那真实到差点让他痛死的场景真的只是幻境吗,可听到张言后面的问话顿时黯然起来,老痒他,被蛇撞到碎石堆里没了。
没了?张言挑眉,完全不信老痒居然死了,于是立刻取出之前拿到的老痒的头发算了一卦,确定结果后,了然的笑了笑你怎么确定他是真没了,而不是又骗了你后死遁了呢?
吴邪一愣,睁大了眼睛死遁?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下半身都砸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