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我聽不懂啊……」臉上露出難色,光靠字面無法理解。
「啊?什麼?他們在幹什麼,他們為什麼離得那麼近?」混混走神,聽到那些話就已經暈暈乎乎,「天啊他們是在熱吻嗎?」他回過神來吹了個口哨。
「可是第二幅——」
聲音忽然遠去。
伊塔洛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怔然而平靜地仰視,可以看見畫中令人贊決的明暗把握,他的臉露出三分之一,另一人正俯身……親吻他。
亮麗的冷色統一了所有物體,它們鮮艷又柔和,精緻而深刻。濃烈的色彩正如『整體』一詞的緊密相連,像命運的倒影交纏。
那些虛邊的筆觸則是時間的流向。
左邊代表過去,右邊代表未來。
在無法考究的未來,這位始終背對他們的男人用長劍貫穿了莊園主人的心臟。就畫面的表現力來說,兇徒的猶豫與果斷這樣微妙的掙扎也處理得十分出色。畫中的主人失去生機,他保持著倒落的姿勢,像天使墮入人間。他神情平靜,毫無反抗之態,像是縱容兇徒。
『天使』的血液如葡萄酒般汩汩流出,融入畫框下部的黑暗,邪惡暗影正在瀰漫。
死亡的聖潔是靜態,而邪惡滋生。畫面在恍惚中扭曲了。
從未有這樣一幅畫讓他在意,且願意注視那麼久。
很難說明畫像給客人們帶來怎樣的情緒。
「這……好奇怪。」他們認出了畫中穿正裝的男人是誰。
沒有人願意欣賞自己死去的姿態。將它掛在前廳中央,推開大門就能看見,讓人很懷疑畫像真正所要表達的深意,這是美好的意圖嗎?即便是死亡也是期望抵達的未來嗎?
如果是,那被親密之人親手殺死,也甘之如飴嗎?
他們不知道這畫是否影射真實,但這樣預言性的圖像放在面前,肯定會使人大受打擊,連著感情都被動搖。無異於精神上的刑罰。
可伊塔洛斯還在看,他甚至對此誇讚,絲毫不在意畫面內容。
他很喜歡畫像的表現,但不明白它想要表達什麼。有關於『』的含義,也毫無頭緒。
西德里說,這是監管者送給他的禮物。薩金特風格的油畫,只是在他所處的時間這位畫家還未出生。他說,畫像會留在莊園,除非伊塔洛斯厭倦,命令他將它扔掉為止。
宅邸里的參觀結束,他們來到庭院。
先前被打消的疑慮再次冒出,這實在沒辦法忽視,因為這位莊園主人太特別了。他是莊園的主人,所有蹊蹺的中心。
為什麼只有他是原住民,為什麼他第一個完成了任務,為什麼監管者會送他禮物?實在是太奇怪了。這比任務更吸引他們,令他們瘋狂想要挖掘莊園主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