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醒來!」
「你要再等等。」
「她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知道你想要什麼。」
她們一起圍繞著那株幼芽,在注視中,她顫了顫,緩緩生長。現在,她有一根小指長了。
「她需要長大,她需要養料。」她們好心地解釋,「當她有了花苞,你就可以在一旁等待她綻放,然後帶走她了。」
幼芽懵懵懂懂。
伊塔洛斯瞭然,伸出食指,指腹憑空出現一條血線。他倒想看看,最後能開出什麼花來。但在血滴落下時,游影卻從周圍躥出,搶走了它。
「不可以。」他溫聲制止,目光掃過花叢下更深的陰影。這樣的僕從確實不太聰明,那一點意識還無法讓他們懂得什麼叫分寸,以至於他放縱了兩次,他們就肆無忌憚。
好在忠心毋庸置疑。他說不可以,他們便不再來爭搶。
只是吞掉的不可能吐出來,伊塔洛斯又給了他們幾滴,才專心對待幼芽。
幾點紅色將她淋了個透,幼芽再次顫動,將其悉數吸收。然後,她又竄高了一截,多長出三片葉子 ,能夠發出一點細碎聲調。
很歡快的樣子。
伊塔洛斯就那樣看著指尖的血液緩緩墜落,幼芽一點點拔高,直到她能夠認出供給養料的人是誰,直到她的生長停滯。柔軟嫩葉虛虛環住伸去的手指,親昵討好。伊塔洛斯難得因為這樣的小事而心情愉悅。
馴養一株植物,比動物要省心。
來到玻璃花房時,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幾分,所以那條石子小路上不見支配者的蹤影。
對於他的靠近,鮮花們試探著伸出枝條,兩秒後,她們放棄了阻撓。
整條石子小路上全是掉落的花瓣與嫩葉,可以想像,在他到來之前的幾分鐘內,她們遭受了怎樣殘忍的對待。
「又有客人來了!」她們不滿地嘀咕。
「我會告訴管家,我會告訴夫人,我會告訴公爵!」一株虞美人垂頭,如果她有眼淚,一定已經哭了。
「是你呀,你想要進去嗎?」有一株鮮花認出了他。
他想要進去非常容易,不知道鮮花們能否懂得這個道理。
那株鮮花伸長枝條,柔軟的花瓣幾乎觸碰到他的鼻尖:「我們上次沒有告訴公爵。」
是他們自己被管家撞見,是他們自己被其他客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