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別搶跑啊!」剩下兩隊人反應過來時只剩下最後兩個地方,於是爭搶著下一片葉子的使用權。
伊塔洛斯手掌搭在支配者肩上,黑霧涌動間他們已經來到新住處。斑駁的光落到地面,熱量被稀釋,有些幽幽的冷,是個容易犯困的溫度。透過窗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遙遠的海岸,縱橫的溪流愈加寬闊,流入海中的水色由青跳轉深藍,飄著白沫的浪濤乘風漂泊而來,偶爾幾處閃過日光的鍍金。它就像一副沉澱後的油畫,隔著不可說的距離仍然能聞到鹹濕的海味,仍然能看見無可挑剔的顏色的美。
如果是不是因為任務,他們或許會很樂意更和平地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算是休假。
支配者視線不由得多停留幾秒,很快,視線又轉回到房間裡,對著那張足夠躺下四個人的床沉默。郁封吸了口氣,視線一一掃過其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要說有,那就是東西特別多,明明房間不算很大,但一應俱全的家具全部放下的同時卻不顯得亂。好像他們真要在這裡住很久。
良久,對方的聲音響起:「我要試試藥劑。」
伊塔洛斯自顧自參觀起房間裡的裝飾品,這裡有一些畫作和擺件,聽見支配者說這話時,他剛拿起一個:「如果你確定時間夠用。」並沒有向那邊分出眼神。
他很乾脆:「不確定。」
他當然不確定,伊塔洛斯輕笑。稀釋調和後的藥劑又怎麼能跟原液相比。他的支配者太過渴望力量,都來不及等待夜晚更漫長的時間,在這休憩的間隙就要去嘗試。
真有這麼迫不及待嗎?
力量就是如此誘人嗎?
也許,是吧。
撥開瓶塞,那人道:「如果時間太長,那就隨便找個藉口——不用管我也行。」說完,一口飲下那散發苦澀氣息的液體。
伊塔洛斯放下擺件,對這種語氣脫口的這種話感到輕微不滿,有點像軟刺蟄了一下。回頭看見蜷縮的人,頓了頓好心放出遊影築起屏障。否則那無意識溢出的力量要把房間毀掉,剛來就造成他人的困擾可不是禮貌行為。當然,這也有可能會傷到他自己。
混亂力量裹挾著火焰撞到粘稠黑影里,如同一顆石子沉入海底。這對游影來說就像飯後甜點——難得有東西吃。它們什麼都吃,只是用餐時間很不固定,這取決於伊塔洛斯什麼時候心情好准許它們吃點主人的血或者對手的殘軀。在他准許的時候,游影總是肆無忌憚。
它靠得更近,以此試探主人的底線,見毫無制止的意思索性整個裹了上去。像玩偶遊樂園的那隻黑兔子,伊塔洛斯倚靠牆壁想到,兔子身上全是他的力量。其實可以感覺到兔子柔軟溫暖的身軀,還需要花費一點意志力壓下用力量絞殺的念頭。
支配者在疼痛中無暇顧及外部觸碰,這跟那些打架的高階力量相比不值一提。游影蠢蠢欲動,吞噬的力量越多越不能滿足胃口,有一些力量想要滲透入內部,直接把屬於蛋糕的部分吃掉。可它們是有形的游影,力量的空間不會為它們開放,只能在外面徘徊。
許是因為原液的力量過於龐大,等級卻不怎麼樣,這些力量沒能幫助他鎮定,反而激起更猛烈的波濤,以至於支配者難以忍受地嗚咽出聲。但這一切在游影纏繞上去的十幾秒後有所緩解,支配者的眉頭舒展,雖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力量也仍然不受控制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