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封不會有一點反應、反抗的可能……因為這裡是伊塔洛斯的世界,是他的主場。
如果對方記得他,他還敢試探伊塔洛斯的底線。但現在伊塔洛斯的狀態與初見時、與從他眼前離開時完全不同,他不能確保自己那樣做還有活著的可能。
按理說現在察覺到異常,他就必須萬分小心,避免觸怒這位似乎不認識他的『陌生』莊園主,可是……
「你不認識我?」郁封腦中一團亂麻,可是他無法冷靜思考了,顫聲問,「你難道忘記我是誰?」
那同樣是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我該認識你麼?」伊塔洛斯捨得從骸骨中移開視線,但也只是稍稍一瞥,「那麼,你是誰?」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哪怕只有一瞬,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疏離淡漠。
那語氣如同最鋒利的刀,將他的心一點點割下,比意識到伊塔洛斯真的死去後還要讓他疼痛百倍。
他好像就是學不會死心,也不願意推翻自己堅信的事實。總覺得自己只要一次次嘗試,就能得到想要的結果。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郁封頓了頓,艱難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他就不想把自己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似乎只要這樣,他就能瞧出伊塔洛斯是否在對他說謊。只要有一點端倪……只要有一點。好讓他知道這不是事實,而是伊塔洛斯迫不得已。
可惜事情沒有按照他的想法發展。
他得到的回答是:「如果你想要我知道你的名字,那麼我已經了解。所以,你是否該回答我的問題?」
郁封握緊雙手,又泄氣鬆開:「我來找你,特意來找你。」
可對伊塔洛斯來說,他們此前不認識。他只當他是萬千世人中,與那些人沒什麼不同的其中一位。
「哦?看來你是有意闖入了。」
郁封坦然:「是。」
「那就請你原路返回。無論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
這話說得容不得一點商量。
伊塔洛斯起身,窗外的日光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月光,他輕輕握住骸骨的手掌,與它十指相扣。
郁封看見他們左手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伊塔洛斯看向骸骨的目光是那樣繾綣溫柔。
滿含愛意。
所以……那是柏溫的骸骨。
不知從哪裡飄出鋼琴樂曲,起先是極其緩慢的單音,而後高低音錯落。仿佛黑暗中的冥想,沉靜又理性,獨特到郁封僅僅只聽了個開頭就認出它。
伊塔洛斯正在與那骸骨跳他們『最喜愛的那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