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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一個聲音說。

郁封並不回頭,他將手中的提燈扔到泥沼中,於是銅鐵被淹沒。

下一秒,就走入其中。

紅色眼睛中長出荊棘,將他雙腿纏繞。

回、去。

那個聲音一字一句道。

疼痛不作假,但他不會回去。任由尖刺劃開血肉,他一步步往前。

那聲音也不能有更多的辦法阻撓他,反正他不可能會死,那麼一切就沒什麼好顧慮的。

那你就去吧。

房子放任了他的行徑。輕蔑而不懷好意。

泥沼不再使他陷落,但荊棘仍然親密接觸。在他腳下,血痕蜿蜒。

小鳥的影子跌跌撞撞,芭蕾舞者像緩慢旋轉,清脆的樂曲離他很近。郁封轉過一個又一個拐角,始終無法追上它們。

但路總有盡頭。

最後一次轉過走廊,只剩下了搪瓷小鳥。

郁封不知道小鳥出現在伊塔洛斯過去中的哪個時段,代表什麼。它不像瑟嘉,也不像那些詩集琴譜。

片刻寂靜。

你愛我們嗎?

它問。

小鳥長出羽毛,它的聲音婉轉動聽,眼睛又黑又亮,但它羽毛黯淡,身軀殘缺。

在場只有郁封,以柏溫的身份面對一切。不排除它在喃喃自語。

於是郁封沒有回答。

你怎麼捨得這樣對我,或遺忘我?

小鳥歪頭,自顧自道。它深深看了眼來人,沉默中對視,不多時,撲騰翅膀飛走了。

小鳥離開後,房門上的鎖咔噠斷裂。

郁封推開第一扇門。

門上寫著——When。

並不是好天氣。只能說今日還算晴朗,淡薄的雲層下有淺金色日光。讓它稱得上『不是』的,是空氣中略微的氣壓。讓人心口悶沉沉的。

也許是城鎮中本就人心惶惶,所以不論在哪裡都難以逃脫。

「親愛的,生日快樂。」金髮女人在他臉頰落下一吻,這有些費勁。即便他還未成年,身量也遠比她高。因此需要墊腳,不過她很樂意墊腳。

「我不是小孩子了,母親。」柏溫說,「您如果不舒服就要休息,外面風大。」

女人面色憔悴,如同蒙塵的珍珠。臉上的蒼白是脂粉蓋不住的,她咳嗽幾聲:「我正在休息,沒有什麼比看見你更令我開心。」

「讓我再看看你。」女人被攙扶著往湖邊走去,「每一年你的生日總會來太多人,傭人從早忙到晚,直到那天過去世界才肯安靜。我都不能在這一天好好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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