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不妙,郁封只粗略掃了眼就退出房間。
他願意每日來伊塔洛斯這裡提升認知,但不是想要跟他們有更多牽連。雖然,在情緒激烈的時候這種想法會讓他迷茫。
不過眼下他發覺他們未熄滅的心思,第一個念頭是想要找到美者,或者眼睛舉報。
郁封被伊塔洛斯捏住後頸,他手指修長,一隻手幾乎快要圈住他的脖頸。只感受到身後人的一點體溫,與動脈上加重的力道,他就不可避免地昏睡過去。
沒有人告訴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與他商量徵求他的意願。
貝莉連招呼都沒跟他打,一切迅速得如同一個呼吸。
他們頷首點頭,跟隨伊塔洛斯走出辦公間。
伊塔洛斯將人放上手術室內的診療床,親自去取了需要用到的東西。
那根絲線說是力量,也是具象,鬆動又牢固的寄生在頭腦中。要把他從父親的控制下帶離出來,只能取出絲線。
郁封如果像蘇維那樣,伊塔洛斯和貝莉也不用大動干戈。可惜現在的他根本不會乖乖聽話。
手術不難,難的是信任與接納。
燈光晃眼,堅韌的絲線纏繞上伊塔洛斯的手指,與意念相接。所以它們比傳遞多次的神經信號更靈敏。
蘇維看了眼那堆器械,轉身走出站到門外,關上房門不再守在旁側。
貝莉則低聲吟唱咒語,一個陣法在郁封身下顯現。
除此之外,伊塔洛斯的力量絲絲縷縷抽出,混入到貝莉的減益秘術中。
強行祓除思想說不定會帶來嚴重的後遺症,所以需要貝莉的能力削弱影響。但她本人的力量等級不足以發現異樣,只能藉助對比蘇維來說力量更溫和的伊塔洛斯。所以蘇維的力量在中間協調。
分出的權柄逐漸被抓握,於是貝莉看見了他思維中纏繞的絲線。
又低聲吟唱,另一個陣法將郁封籠罩。
絲線上的光亮逐漸微弱,不再僅僅纏繞他的思想。
於是伊塔洛斯就動手了,切開頭顱,霧的物質清理創口,而手中絲線順著小小切口進入,將絲線一點點拽出。
伊塔洛斯和蘇維沒怎麼受到父親的影響,但這不代表他們在接受思想拷問時不危險。要知道,這種東西是無孔不入,無形且潛移默化難以防備的。
就算他們知道要怎麼解除,蘇維也不相信一個獲得『醫生認知』僅不到一周的外行人能進行手術。
三天前他們商討這件事要如何進行。
強行用蘇維的能力綁來一個醫生,命令他做麼,美者們也不一定能夠察覺絲線,還會有暴露的風險。
最終,他們選擇迂迴的方法,讓貝莉輔助。不過蘇維直到昨天也不贊同讓郁封第一個當小白鼠。
所以在此之前,伊塔洛斯好不容易找到另一位被植入絲線的潔者,證明了他的能力。
總算順利取出絲線,只要郁封沒什麼問題,冬陌和辛時遠也能儘快安排手術。
醫療室的藥劑中沒有加速癒合的藥物,只有止血相關,所以在縫合之後只能給他用上永夜之所的治癒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