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鳴塵當然知道,在抓住醫用注射針頭刺向自己的腺體時,他就沒考慮過腺體的留存問題。
但是腺體鑽心地疼,疼得他說不出話。
盛鳴塵只是想知道,傅時秋去哪兒了?巧克力蛋糕買回來沒有?是不是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
盛其山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重重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道:「別看了,你出事這五天,那個BETA一次都沒來過!」
說完,瞥見自家孫子慘白的唇色,盛其山不落忍地嘆了口氣,「爺爺替你問了護士,那個BETA在你出事當天上午就自己辦完出院手續走了。鳴塵,特優級ALPHA的生理構造始終是存在的,只有OMEGA才適合你。你們……你們還是算了吧。」
盛鳴塵閉了閉眼,他不相信,他的哥哥明明去給他買巧克力生日蛋糕了,怎麼可能一次都不來?
他還想說什麼,可後頸腺體驟然爆發的疼痛令他瞬間失聲。
好疼啊,哥哥你在哪兒?
一直候在門口的醫生護士魚貫而入,吵吵嚷嚷聲中,盛鳴塵又昏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一周之後。
盛鳴塵根本不相信盛其山的說辭,他的哥哥那麼愛他,怎麼可能不來看他呢?
可是沒有手機和光腦,盛鳴塵無法聯繫傅時秋。他偷偷借了查房護士的手機,給傅時秋打電話,卻被告知該號碼因長期欠費已自動註銷。
於是盛鳴塵又詢問了他的主治醫生和科室的許多護士,他們的答覆卻都與盛其山的說辭一致。
種種跡象都表明,傅時秋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然而十七歲的盛鳴塵仍然堅信,他的哥哥不是那種人。
傅時秋不來,或許是遭到了盛其山和盛如峰警告、阻攔,又或許學業繁重脫不開身、兼職老闆很嚴格無法請假。總之,這絕對不是傅時秋的本意。
所以,盛鳴塵決定自己去找傅時秋。
幸而盛其山有先見之明,安排了六個保鏢里三層外三層將他的病房看護得嚴嚴實實,盛鳴塵剛掀開被子,就被一直守在門邊的其中兩個保鏢架住胳膊按回床上,而另一個則迅速按下呼叫鈴。
昏迷了這樣久,又加之腺體傷口牽扯,縱使盛鳴塵是個身高接近兩米的特優級ALPHA,此時此刻也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兩分鐘後,他被強制注射了一針鎮定劑,再度昏睡過去。
此後一周,但凡盛鳴塵表現出想下床逃跑的跡象,保鏢就會衝過來按住他並通知護士為他注射鎮定劑,仿佛一具沒資格擁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又一次從鎮定劑的藥效中醒來的時候,盛鳴塵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頭頂白得有些晃眼的壁紙,當他轉過臉看見門口看守犯人似的緊緊盯住他的保鏢時,緊繃多日的情緒好似撐到極限的氣球,砰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