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朝英的身上有一股程青州已經很熟悉的氣味,像是森林裡的那種味道,有陽光,有辛香,非常舒適。程青州的腦袋埋在奉朝英的懷裡,就不想把它抬起來。
奉朝英笑著拍拍程青州的腦袋,說:「怎麼還像個小孩似的不肯起來了?」
程青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抱著奉朝英就是不想鬆手。
明明還有那麼長的時候相處,不用擔心又有工作要出去,可是,不想鬆手。
就想一直抱在一起。
「奉朝英——」程青州的聲音悶悶的,說:「如果這部戲播出以後,大家都罵我,我從此以後都沒有機會做編劇了,你養我嗎?」
奉朝英啞然失笑。
曾幾何時,他也曾在心裏面埋怨過程青州工作太忙,幾乎沒有時間陪他,他也動過念頭,想讓程青州不再做編劇,就做一個單純的學生,或者乾脆連學生也不要做,就陪在他身邊,他能給程青州一世無憂,但最後,每每到最關鍵的時候,程青州總是以他的行動和姿態告訴他,不可能。奉朝英甚至後悔過在程青州高三的時候,想辦法推著程青州走上了一條更為獨立、有所追求的道路,如果程青州就像他剛來到這座房子裡時那樣,他們兩個人也許都比現在要更加美滿。只是,有時候想想,人生的幸福感往往不來源於美滿的生活,而是來自於成就感。
程青州今天突然疲憊地問他,如果他從此以後都沒有機會做編劇了,他養不養他。
大概是累了,是緊張,擔心。
奉朝英寵溺地看著程青州,雙手抱住程青州的下巴,低頭吻上程青州的嘴唇。
「我當然願意養你,一輩子都好。」奉朝英在程青州的嘴唇上吻了一口,說,「不過,你不用擔心以後,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都還有大把的機會去努力,去嘗試。所以,不用怕。」
程青州的嘴唇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
奉朝英驚訝地笑了,問:「怎麼,還被我感動哭了嗎?」
程青州低下頭,頂在奉朝英的肚子上。
「我沒有。」程青州說,「我才沒有被感動。」
他的聲音小小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在呢喃。
「乖。」奉朝英把程青州的腦袋扶正,「《消失以後》馬上就要開播了,你想錯過開頭嗎?」
程青州這才打起精神來,「看看看。」
奉朝英:「我去開紅酒,你把燒烤拿過去。」
「嗯。」程青州點頭,把電視機打開了,調到頻道,現在正在放廣告,電視機屏幕右下角顯示《消失以後》將在晚上19:45正式開播。
還有十分鐘。
程青州把燒烤的錫紙包裝拆開,仔細地放到茶几上。
奉朝英開了一瓶紅酒,倒在了醒酒器里,拿了兩隻高腳杯過來。
程青州笑:「真是絕了,紅酒配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