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可是——
哪怕未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會變淡,會疏遠,他們會各自組建起新的朋友圈,今天,今天晚上,這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他們還是睡在一起,睡在一個房間。有人已經扛不住,趴在床上睡過去;有人還鬧騰著要喝酒,要不醉不歸;也有人,看上去沒有醉,實際上已經醉了,眼睛裡再次湧現出他久埋心底的愛與念。而有人,想了許許多多,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
這個晚上,他們依舊還是402 。
朋友,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
凌晨四點,龔豐源手機鬧鈴響起來。
他掙扎地睜開眼睛,關掉鬧鐘,坐在床上,單手撐著腦袋,頭疼欲裂。
苟麗麗給他發來微信,問:豐源,醒了嗎?
手機的震動聲是這個黑暗的房間裡唯一的聲響。
不對,身邊還有他們幾個人的呼吸聲。
莫君的呼嚕打得格外響,一聲接一聲。
龔豐源聽到這陣熟悉的咕嚕聲,翹起嘴角,笑了笑。
他打了個哈欠,回苟麗麗:醒了,我洗漱一下,馬上下來。
苟麗麗:好,不急,你還有十分鐘。
龔豐源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去洗漱間。其實他沒有必要這么小心,他們幾個人都睡熟了,根本吵不起來。但是,龔豐源還是將洗漱間的門關上,以免吵到他們。
洗漱一番,年齡還撐著他臉上的膠原蛋白和精氣神,但卻掩飾不住他眼底的疲憊。
他又打了一個哈欠,從洗漱間出來,換了鞋子,離開房間,下樓。
保姆車已經停在酒店門口,苟麗麗站在大堂里,手上拿著一個保溫杯。
見到龔豐源,苟麗麗笑著問:「他們還在睡嗎?」
「嗯。」龔豐源點頭,接過苟麗麗手中的保溫杯,說:「走吧。」
苟麗麗上前幾步幫龔豐源拉開車門,龔豐源上了車,把椅背調下。
苟麗麗輕車熟路地把耳塞和眼罩遞給他,說:「去機場還有幾十分鐘,你再睡會兒。」
「嗯。」龔豐源點點頭,「麗麗姐,等會兒你幫我跟酒店說一下,早上十一點給他們送早餐過去。」
「十一點?」苟麗麗問,「這個時間?」
「嗯。」龔豐源點頭,「十一點,他們得那個時候才會醒。」
說完,他給自己戴上眼罩。
天空還是黑的,太陽還沒有出來。
馬路上空蕩蕩的。